后来,每当妙子谈起孩子出生一事时,就会扬扬得意地这么说。
带头带尾的整条鲷鱼,因市场休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淘换到手。妙子打算让店内所有的酒水罄尽。全部免费!没有收费的理由不是?
“因为安子要当父亲了嘛!还没懂事就没了爹妈的安子这回要当爹了嘛!再没有比这更值得庆贺的喜酒了。如果这也要收钱的话,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再当这酒馆的女掌柜呢?”
每当妙子在来酒馆喝酒的常客面前说起这话时,眼眶内便会含着泪花。
然而,不可能知晓此事的安子,在妙子大张旗鼓地准备喜宴时,正处在极度不安的状态。太阳已经落下山去,从山上吹向海边的冷风,把产院走廊的玻璃窗吹得嘎哒嘎哒直响。
美佐子进入分娩室已经有三个小时了,挤在走廊里的人们也不知不觉地陷入沉默之中。几个坐不住的人走出产院,来到外面。他们一边吸烟,一边谈论起可能会发生的意外。
有的说:“与其说些安慰话、鼓励话,还不如默默地哭上几声。”
有的说:“别这样!如果那样做的话,安子会生气的。结果只能是被他吼上一句‘俺不需要你们这些多余的同情’。”
就在月光洒满街头的时候,这些议论已经沦为笑谈。
耳畔传来了初生婴儿的第一声啼哭。那呱呱坠地的哭声虽然很微弱,却毫无疑问让人感受到了生命。
走廊里所有的人一起站了起来。
只有安子一个人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由于感动和虚脱感,安子的整个身子都瘫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