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女孩会不会是精神出了问题,怎么老讲不清楚?可是……可怜的女孩,也许她有什么不幸的遭遇,也许遭受了一些难以治愈的创伤,也许她一直没有碰到一个愿意帮她的人,而因为我刚好机缘巧合帮了她,所以她潜意识里一直希望跟着我,正如一只受伤的流浪小狗,某一天突然得到一个人的施舍,它就会一直跟着这个人,它可不会去想他是不是愿意接纳它。
“你是不是脑袋……有点混乱?”我尽量说得委婉一些。
她马上点点头:“是的,现在有点乱,想不清楚一些问题,等我有了能量,我会想明白的。”
她的话更坚定了我的猜想,她可能是一个来自农村的,或许是迷了路而且精神有点问题,至少暂时分不清一些事物的可怜女孩。
“能量?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不过我会带你去找我同学借钱,我说话算数。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我尽可能地用温和的语气说。
“我叫什么名字?他们叫我安……儿,今年十……九岁。”她说起她名字的时候口音有点拗口。
“安儿?对不对?那我就叫你安儿吧,我叫洪列。”
“是,洪列……哥,我不该用以前的一些词语,要用现在的才对,是不是这样?”
“以前的词语?随便你,不要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就可以了。”
“明白了。”
她笑了笑,阳光透过车窗照过来,她的脸上竟然洋溢着喜悦。真奇妙,她现在完全就像一个健康的女孩,而且似乎长得很俊俏,尽管脸上身上还是脏兮兮的,而且还蜕着皮,但这完全掩饰不了她精致的容貌和窈窕的身姿。似乎我每一次观察她,都会发现比上次观察她的时候有了奇怪的变化,她现在和我刚看到她的时候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两点钟出头,我带着她下了车来到刘杰文单位门前。带着她去见刘杰文似乎不方便,我让她在门口等着,独自一个人进了单位。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真诚一点,于是省略了客套话,开门见山地告诉他我的处境,我现在失业了,正在找工作,手头很紧,想跟他借点钱。他正忙着手头的文案工作,他说:“知道了,谁没有困难的时候?你能来找我是看得起我,这样吧,我钱包里就剩五百块了,你先拿去,如果不够,等我忙完了到银行里取。”我说够了,这西装上衣你试试合适不合适,我穿起来有点太大了。他说开什么玩笑,看不起我呀,西服你自己穿吧,晚上一起吃饭,不过你要等一会儿,手头工作很忙。我说那就先告辞吧,还有点事,吃饭下次吧。
告别了刘杰文我出了单位门口,将西服穿到身上,心情很愉快,看来果然天无绝人之路,老同学就是老同学,跟外面那帮称兄道弟的家伙就是不一样。
安儿并没有在门口等我。不会吧,就这么会儿工夫,人贩子没这么厉害吧?我张望了一下,马路对面似乎有一群人在看什么热闹。我走过去一看,安儿正在一个烤羊肉串的摊档前跟一个满脸胡须的北方大汉理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