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攀住他胳膊,很认真地问,“不懂事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懂爱情?一个人怎么可能愿意为爱的人付出一切?”
官越小,人越精,我们班长就是个典型。
临到三千米开赛前两小时才通知我赶紧到场。也怪我大意了,运动会开两天,从运动场经过也好几次,我愣是没发现。
赶到赛场,我还没发难,班长先给我强词夺理,说什么怕提前告诉我,我会临阵脱逃。中文系已经全军覆没了,都跑去看台写稿了,几乎垄断百分之八十的宣传稿来源。估计赛后能得个宣传积极分子奖,赛场上就只能靠我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挺得意,一点看不出靠我争光的样子。再说了,我没想过逃赛,也不是不顾集体荣誉的人。要不看他是班里仅有的男性同胞之一,我真踹他了。
从一只脚踏进运动场,他就对我进行紧迫盯人,到哪儿都跟着,生怕我一立场不坚定,从他眼皮底下溜走。我也懒得解释,更不敢撵人,我讲一句,他能给我回十句不带重样的,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我人都站在检录处了,他还黏在身边。
检录处离主席台不远,我一抬头就看见和几位校领导坐在一起的唐逸飞,估计都是来参加待会的闭幕式。
那晚说好要做朋友,趁他刚好看过来,我挥动手臂雀跃地和他打招呼。他也微笑颔首,握拳冲我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身旁的班长跟个娘们儿似的,使劲捅我胳膊,低呼:“帅哥,帅哥耶。”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奈地说,“班长大人,我都已经要检录了,你可以走了!”
他嘴里说着,“马上,马上。”眼睛珠子提溜乱转,东张西望,偏不看我。真像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只纳闷了五分钟,就恍然大悟。检录完毕,参加三千米的学生,总共四个人。除了一身运动休闲服,瘦高瘦高的我,其他三个均穿着正式的比赛服,拥有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和均称的肌肉,一看便知是体育生。超重量级VS羽量级,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嘛!
我一把拉住想溜的班长,咬牙切齿道:“不是说每个系必须至少派一个人参赛吗?你不要告诉我今年T校只有4个系招生!”
“那啥,那啥,”班长哎呦哎呦哼唧几次挣脱不开,只好赔笑,“我还不是怕你不报名,一身好武艺全浪费了嘛!”
他越装柔弱,我越来气,拳头都举起来了,“我的好武艺是不是浪费在三千米上,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不用好武艺来修理你,绝对很浪费!”
他兰花指一翘,喊道:“开始了,开始了,赶紧比赛。”我扭头的功夫,班长大人已经跑向看台了。
等我站到起跑线上,我真有向后转,冲回宿舍裹被窝的冲动。三个体育生一字排开往我身边一站,做起赛前热身,又压腿又伸腰。看我跟大象看蚂蚁似的,踩在脚下,不屑一顾。
我不想示弱,也不能示弱,运口气直接来了个快准狠的侧踢。可角度没找好,差点踢到旁边正在检查发令枪的工作人员,吓得他把枪都掉地上了。他捡起枪时那股子狠劲儿,像是要立马把我就地正法。我赶紧低头哈腰道歉,惹得那三个体育生捂嘴偷笑。
唉,没威风成,反把自己整窝囊了,注定我要输在起跑线上。
终归都是输,我也放开了,不能跟体育生较劲,更不能跟自己较劲。发令枪声一响,她们嗖的一声就窜出去了,我特秉承“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体育精神,慢慢悠悠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