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子,你还是先来北京避一避吧。”她的声音有些隐忧。
“我又没杀人放火,干吗要避?”
“你不杀人放火,不能担保别人不杀人放火。”
我一惊,“你说的别人不会是指你姐和你爸吧?”
“也许,有可能。”米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和痛苦。
我不知道绑架与杀人放火相比,算不算也是一种很恶劣的行为。不过我不想把事情想得太严重,故作轻松,开玩笑道:“难道你姐和你爸黑白两道都混得开?”
“我爸是个有手段的人。”
“安和的智商也不低啊。”
“总之,你们当心我姐和我爸,千万不要大意。”
尽管米瑶一再提醒我和安和不可大意,可我们还是大意了。安和虽然智商不低,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是祸,终究还是躲不过的。
米瑶的父亲终止了与安和的合作关系,并且要求安和立即偿还一笔数目不小的款项。
安和束手无策,本来他的资金大多在家具上,另外手上还有个正在运作的项目也需要大笔资金,上次为了赎我又花了五十万,而且那五十万中有一部分是客户的定金,既然客户付了定金他就得想办法按时交货,而现在没有现金订不到木材,米瑶的父亲又切断了货源。所以安和的状况有点不妙,资金令他很头疼。
庞燮想帮安和,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客户,想要几套紫檀木家具,这笔订单利润可观,看来是个好的转机,安和于是接下来了。米瑶的父亲切断安和的木材货源后,安和只得另找木材供应商,让公司的副总去云南实地考察,确定了一家木材供应商,签了协议付了定金。
没想到定金付了之后,木材迟迟没有发过来,供应商的解释是中缅边境近段时间查得严,木材缺货。没有办法,安和只好继续等,可是一天天拖下去,眼看家具没法在客户要求的时间内完成了,如果完不成算安和毁约,安和不仅要把定金退还给客户,还要赔付违约金。
又等了些日子,木材还是没有发过来,副总天天打电话催供应商,刚开始供应商还跟副总解释,后来连电话都不接了,再后来电话也打不通了。
安和觉得情况不妙,于是带着副总亲自去了趟云南。不去不要紧,一去吓一跳,供应商不见了踪影,工厂也换了东家,说供应商已经卖了工厂到缅甸去了。安和行事向来谨慎,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还从未遇到这种事,这个事实对他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再怎么追究副总的责任也无济于事,万般无奈,只好向当地警方报了案,但要追回那笔钱是没希望了。
不仅被供应商骗了,还要向客户赔偿违约金,安和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雪上加霜,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安和苦恼不已。
庞燮对安和陷入困境十分愧疚,借了一笔钱给安和,但对于安和来说不过杯水车薪。
我一直认为安和是个无所不能的人,但是面对这次突然袭来的风暴,他束手无策,因为有人早策划好了一切,把他所有的出路都堵得死死的。
安和常常一个人抽闷烟,看他那个样子我非常心疼,同时也恨自己无能,一点忙都帮不了他。每次我无助地看着他时,他反而故作轻松安慰我,说他能挺过去,他总会想到办法的。然而他越这样我越难过,我宁愿他把心里的苦发泄出来,大声骂几句都可以,可他偏偏沉默着,在我面前连一声叹息都没有。他把烦恼,把苦闷都深深藏在心里。
日子过得非常阴郁,原来两个人在一起,仅有爱情还不够,爱情不是万能的,解决不了现实生活中的危机,甚至在危机面前变得束手无策。
米兰的耐心的确有限,若不是编导的帮助,我差一点又在电视台门口被绑架了。
那天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男人,突然挡在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意识到不妙,赶紧叫救命,刚好编导经过,冲了上来,一边大喊门口的保安。那两个男人见势不妙,连忙放开我跑上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呆呆地看着编导,如果不是她,我真不敢想象又会发生什么事。
编导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我摇了摇头。
编导半信半疑,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仍然摇头。
“你不想跟我说实话?”编导盯着我,她的眼神似乎能洞悉我内心的秘密。
我有些犹豫。
编导盯着我的脸看了会儿,说:“你的脸色很差,我想你应该休息一阵子,递一份休假报告上去吧,这样对你有好处,你不可能都像今天这样幸运遇到帮你的人。”
“老师,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至少目前没有,我相信你不是她的对手。”
“您说谁?”
“那个人的老婆。”
“您知道是她?”
“可以猜出来,上次你好些天没来,回来后又那个样子,别忘了我是个聪明的女人。”
编导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是安和也不笨,编导能看出绑架的幕后策划者,难道安和就看不出来?
事实上,安和也看出来了,只是不想告诉我。是我万般无奈不得不跟他提起差点又被绑架的事以及上次和米兰的谈话时他才说出来的。
原本我以为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没想到他居然很清楚,而且还知道紫檀木家具也是一个圈套,米兰是策划者,她父亲是帮凶,庞燮则糊里糊涂地充当了一枚棋子。
当安和说出这些来时,我惊呆了,我没想到紫檀木家具也是个圈套,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不知道,米兰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举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