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婵莫名其妙地觉得,也许杨烨说得是对的,自己身上少了点儿女人味。可是,究竟什么是女人味呢?
景川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半夜三点了,一进门,发现家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便伸手去按开关,心想可能是停电了。
“别开灯!”餐厅里响起了管婵的声音,只见火光一闪,两支红烛把黑暗划破了。餐桌上摆着红酒、沙拉和卤菜,看起来像是一场烛光宵夜。管婵趿着拖鞋过来,甜蜜地腻在了景川身上。
今晚的她不知怎么了,淡描蛾眉,轻点朱唇,更奇怪的是她那十年如一日的粽子式睡衣不见了,破天荒地套着一件吊带睡裙,那火红的色泽衬得她肤如冰雪,眉目如画,乍见之下不免有些惊艳。景川回拥过去,发现她没穿内衣,今天这是怎么了?
看出了景川的疑问,管婵发嗲地说道:“今天的确不是什么日子,可是我想你嘛,所以浪漫一下。”
景川的头皮麻了起来。管婵由政治思想老师突然变成狐媚女特务,这个转型就像让郑海霞去跳芭蕾舞一样不合适。尽管他无数次幻想过要和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做爱,但那仅限于性幻想,不是真的这样去改造一同吃喝拉撒的妻子。男人为什么喜欢狐狸精,因为只有成精的狐狸才能无微不至地满足男人的需要,不是仅仅装扮成一个狐狸的外壳,却没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妖精心。
他浑身不自在地东张西望着,佯装打了个呵欠,“我不想吃东西了,今天特别累,咱们改天好吗?”
管婵的笑容停滞了一下,不过还是很耐心地说道:“那就和我聊聊天好吗?”
景川如释重负地半躺在沙发上,管婵不失时机地趴在了他身上。
“还记得我们刚相好那会儿吗?你住在研究生宿舍里,我们只能趁没人时偷偷亲热一下。有一天我们正在好着,那个同住的同学回来了,他明知道我们在里面,还把门捶得像打鼓一样,吓得我躲在被子里直发抖,恨不得跳窗逃跑,最后是你去跟同学商量,让我出去之后他再进来。其实他就是故意看我们的笑话,没有女朋友的人就是这样缺德啊!”
“是啊,如果那时有条件,可能我们的第一次还要更早些,那个时候我们干劲儿多大啊,我一见到你满脑子就是黄色镜头,恨不得马上按倒你。操场上,教室里,小河边,都是我幻想过的地方。现在老了,不行了……”回想起往事,景川不禁也笑了,他把手伸进了管婵的睡裙,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来回划字,感觉在一点点唤醒。“那些被人们珍爱的初恋,性的冲动其实占了重要的比例。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选择的人是不是真正想要的人,只是身体的本能在召唤。”
“哦?”管婵显得饶有兴趣,“从来不知道你有这种见解啊!”
见管婵爱听,景川也说得来劲儿了,“所以说,性的和谐在夫妻关系中永远是最重要的因素,所以我是很赞同婚前同居的,否则像古时候那样,入了洞房才见第一面,两人不合适也没办法了!”
“我听出来了,原来你当初是因为性,而不是因为爱跟我在一起的!”管婵慢慢坐起来,一脸的寒霜。
景川终于意识到自己掉进了管婵的陷阱,忙不迭地解释:“性和爱是不可分离的啊!”
“你们男人,全都是些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管婵的柔情消失了,又恢复了平日那副凛然不可侵犯的表情。
景川无奈地闭上眼睛,他知道一场政治课又即将来临。不过,管婵今天的话并不激烈,反而有些谆谆诱导的意思,“如果你觉得只有我一个女人太亏,我可以给你体验别的女人的机会。我也知道,这么多年和我在一起,你难免有些审美疲劳的感觉,如果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以随时跟我说。如果你爱上了别的女人,我也会成全你的。真的,只要你说出来,我会马上从这个家消失!”
上帝说过,女人的话永远是言不由衷的。想起这句名言,景川差点儿笑出声来。为了尽快结束战局,他任由管婵独自絮叨,自己则假装睡着,紧闭双眼发出了轻微的鼻鼾。
管婵生气地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疼得景川弯起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