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客户啦！”她喊道，仿佛这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一样。

在最近一段日子里，雷吉必须承认，确实如此。

“在哪儿？”雷吉问，看着他办公室外空荡荡的椅子，那是给客户准备的。

“我是说，你就要有了，我想是的。有个初级律师就在里面。”她说道，指了指雷吉关着的事务所屋门，“希望一切顺利。她的名字叫达拉·蕾妮。可千万不要……你懂的……不要让她走掉。”

“你做得很好。”雷吉说着，微微一笑，“不要放过她，实在不行就把她锁在屋里。”

洛伊斯非常得意地坐回椅子，雷吉打开事务所的门。

屋里光线昏暗。很显然，洛伊斯很大胆，竟然趁着雷吉不在，让人随便进到这里，可是又不为她开灯。为客户准备的两把椅子在雷吉的办公室里——勃艮第色的皮革，坐进去很深，椅背很高，从而让坐着的人感到一种威严和安全感——这两把椅子背面朝门，冲着雷吉的办公桌。从门口看过去，甚至看不见椅子上是否坐了人，一时间雷吉觉得他的新书记员一定是搞错了，办公室里根本就没有人，真是奇怪的错误。

然后，雷吉右边，从一把客户椅子那儿传来了声音，是女人的声音。

“你的书记员让我进来的。但是不要怪她，是我坚持要进来的。我希望你不会介意。”

这个女人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时候雷吉只能看到两条细长的小腿，肉色的丝袜——光滑而微微闪亮，就像她的声音一样迷人。

雷吉想绕到桌子后面，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好看看这个女人的脸。他胳膊下面仍然夹着那份《太阳报》，绕到桌子后面的时候，他尽可能不让这个女人看到，悄悄地把这份旧报纸扔进废纸篓里。

“我是雷吉·希斯。”雷吉一边说着，一边就看到了她的脸，声调不自觉变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的头发乌黑，在白得半透明的肌肤上卷着。一双绿色的眼睛——不是劳拉那种暖和的橄榄绿，而是晶莹剔透的绿色——戴着金边眼镜，朴素而老气。雷吉猜想，她刻意戴这种眼镜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成熟稳重。

她身体小巧，就像精灵一般，身穿丛林绿的羊毛正装。除了小腿露在外面，几乎全身都深深地陷进皮座椅里面去了。现在她身子前倾，说起话来。

“我需要吃午饭。”她说完就笑了，“我叫达拉，我要把我客户的事情都跟你讲讲，但是首先我得说，我有好久好久没有吃一顿美餐了。”

从肌肤上看去她刚刚20出头，但声音听上去却十分老练，也许岁数还要大一些。

“什么叫美餐？”雷吉问。从她的样子判断，他猜得八九不离十，她说的美餐是指波托贝萝区的新鲜菠菜拌蘑菇沙拉，或者是海苔包寿司，也许会是很小一份精选的散养母鸡肉。

“就是想吃油炸的东西，什么都成。”这位年轻的女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