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忧伤飘浮在两人之间。

苏楠几乎马上就肯定了，他说的那个人就是钟雅慧。原来他一直都不曾忘记，这份感情越来越复杂，以至于其他人根本走不进他心里去。可是，苏楠就是想试试，她希望能将江睿从钟雅慧的阴霾中带出来，然后快乐地生活。

她下定决心，低下头看着盘中的寿司，脸滚烫滚烫的。只听见她略带颤抖的声音小声地说：“江睿，我觉得我爱上你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反应，竟然没有反应？

她奇怪地抬头，正巧撞上江睿深邃的眼眸，看见有一丝惊讶一闪而过。

他肯定是听到了，可为什么不回应？

“哎呀，我说的是真的，怎么样？要不要交往试试看？”她硬着头皮继续说。既然是决定了的事就一定要有个结果，她不喜欢玩什么暧昧，要么就在一起，要么就只做朋友，很简单的二选一。

“对不起。”江睿开口了，第一句就将她的心情打到谷底，“暂时没想过要恋爱。”

她撇了撇嘴角，笑了起来，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那你什么时候想了，告诉我一声，我随时待命。”

这样近乎玩笑的语气很难让人听出受伤的味道，可只有当事人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她不想问为什么，事实摆明了就是他还没有忘记前女友。可她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一份感情经过了漫长的十几年，还能这么清晰地存在吗？

简直无法想象。

吃完饭，没有如苏楠最开始的幻想中那样还有接下来的活动，两人各自回了家。江睿回到自己的公寓，没有开灯，陷进沙发里久久地不愿动弹。

天已经渐渐暗下来，路灯一盏盏亮了，整座城市陷入一片灯海之中。

他从背包里将那个笔记本拿出来，带着它挪到落地窗边坐下，头靠着玻璃窗，俯视楼下的灯火。

这个公寓是公司根据他的要求租的，虽然处在闹市之中却是闹中取静，管理规范，私密性非常好。再加上他所在的楼层很高，所以才敢用大面积落地窗这样的设计。

他很喜欢这块区域，特别是晚上，一边看着车流划过，一边想自己的心事。有时候他会觉得很孤单，明明可以有一个人陪他一起看这样的风景，但他选择拒绝，而且一直持续了十几年。

笔记本的前几页已经有了泛黄的迹象，最后所剩的空白页面也已经很少了，也许，用不了多久，这本笔记本就要完成它的使命，安静地守着已经逝去的记忆，将主人的心情尘封起来。

江睿翻开笔记本，扉页上其实写着一句话，苏楠并没有看见。这本笔记本是钟雅慧送给他的，上面写着：“Dear Evan,l love you forever.”

可惜，这个承诺她并没有履行到底，他们仅仅交往了一年多就分了手。

到底是如何开始，又是如何结束？那些甜蜜的、快乐的、悲伤的、愤怒的片段一一自眼前划过，他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初中时的某个明媚的春日，他们还是十五六岁的好年华。他一边擦着黑板，一边用余光扫视正在收拾书包的钟雅慧。他知道，其实她也在偷偷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不然，怎么收拾两三本书那么慢，几乎从下课到同学全部走光，都还没有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