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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起程(22)

天璋院笃姬 作者:(日)宫尾登美子


见忠刚下令备马,最慌神的其实是医师。出发时被人扛上轿子的忠刚,怎能冒着大雪骑马回府?医师与家仆们拼死相劝,忠刚才同意乘轿回府。

卧病在床多日的忠刚两颊泛红,大呼小叫。医师见状,唯恐那是病情突然恶化的前兆,徒步走在轿旁伺候。一行人深夜才回到府中。

忠刚兴奋异常,阿幸夫人好不容易才劝他喝下些汤药。次日破晓时分,忠刚只歇息了片刻,便在辰时登城,去溜之间(休息室)等候太守召唤。巳时一到,满怀不安和期待的忠刚在大书院见到了齐彬。齐彬先是询问忠刚的身体状况,之后便问:“安艺大人,今和泉领地内的海岸线上,有无适宜建造炮台之地?”

太守大人召我入城,不是为了笃姬的事啊……

想到这儿,忠刚异常沮丧。但仔细想来,齐彬继任太守之后,在串木野、久志、秋目修筑炮台,确实正想在鹿儿岛的门户再添几门大炮。地处锦江湾入口的今和泉领地自是不二选择。

这五六年里,接连有外国船只来到琉球,作为日本西南端的萨摩藩家臣,忠刚当然意识到了海防的重要性。

“确有几处。”

岩本村附近有个被当地人称为“轰岬”的海岬,忠刚详细解释了其位置。

齐彬听得非常认真:“近日我会派人仔细调查,届时望安艺大人担任工程总指挥。”

听到这话,忠刚忽想,这大概是对萨摩藩的最后一次“尽忠”了。他叩了头,感慨万千,真想问问太守大人欲如何处理笃姬一事。

您打算让敬子在娘家继续耗费年华?

要不然就是近日便会将她接进城中?

忠刚不知齐彬意欲如何,真想一把抓住他的衣角问个究竟。正当双手因这股冲动颤抖之时,小姓贴着他耳朵说道:“太守大人想要跟安艺大人饮茶,请移驾熊之间。”

熊之间紧邻大书院,是一间狭小精致的会客室。忠刚想,去了熊之间,一定要抓住机会问问齐彬准备怎么处理笃姬一事。

屋里的氛围比大书院轻松多了。用人送来了烟草盆和茶水。

“敬姬别来无恙?”齐彬开口问道。

忠刚胸口一热,强忍着激动的情绪,答道:“正研读太守大人所赠史书,静候消息。”

齐彬沉默片刻:“迟迟没有消息,想必是忐忑不安。敬姬进城事宜都安排妥了,日子定在二月二十日。三月底,在城中举行认亲仪式。”

忠刚想到适才对太守的埋怨之情,悔从心生,眼角登时一热。

齐彬说起了此事一拖再拖的原因。

“此事尚未公开……”

齐彬口中道出的机密,远超出忠刚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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