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岛斗志昂扬,今晚定要得偿所愿。她提议笃姬将那张春宫图铺在将军枕下,好让将军看到,可笃姬却笑而不语。
第二次过夜时,家定也只是握了握笃姬的手说:“夜里凉,早些歇息吧。”
说完他便钻进被窝,两人躺在被中聊了几句。
当时,将军问道:“御台出身萨摩,听说萨摩出产唐芋,可有此事?”
笃姬回想起家乡的特产,感慨地说道:“是,是甜甜的甘薯。”
“真想尝尝啊……岛津的贡品里有砂糖、烟草和烧酒,可就是没有唐芋。”
“将军大人,您会喝酒吗?”
“谁要喝那么苦的玩意儿啊。一喝就肚子疼。为夫之所以厌恶婚礼,就是因为要喝三三九度酒啊……”
“哎呀,”笃姬笑道,“大人若不喜欢,把酒倒进膝头的小盘不就行了?臣妾便是如此。”
“御台是女儿身,不喝无妨,可待上腊见我是男子,总是死命斟酒。”说完,他突然缩起脖子,说道,“睡吧。没有比睡觉更轻松的了。为夫最讨厌的便是早晨。”
他把下巴缩进被褥,只留一个鼻子在外,然后闭上双眼。
笃姬真想与将军再多说会儿话,可她立刻明白将军是顾虑隔壁房里的守夜人,便自作主张命几岛废除守夜制度。
泷山听完几岛的请求,点点头,一口答应道:“打破大奥长久以来的惯例固然不易,但只要御台大人能诞下子嗣便是好事一桩。泷山会跟表通报的。”
其实,这不是史上第一次废除守夜人。历代御台所中也有人提出同样的请求。不知情的几岛见泷山答应了笃姬的请求,立刻松了口气。
几岛想,莫非泷山大人忘了袖口衬布的事?不,大奥之中,一旦口角,便会怀恨终生,她答应得如此之快,反而令人毛骨悚然。
一月五日,将军第三次来大奥过夜。当天有传统的杯中酒赏赐仪式,家定身着熨斗目长上下礼服,御台所则梳下发髻,身着绯红裙装。两人在御对面所的上段落座,向每一位御目见得以上的女中赐酒。
元旦过后,每天都要举行相应的仪式,而笃姬也能每天见到家定。当天家定心情甚好,往女中杯中斟满了酒,还开怀大笑数次。
家定的恶作剧由来已久。笃姬听闻不善饮酒的女中只得在内衣外包一层布,让酒水顺着衣领流进去,再将空杯还给将军。“喝”完将军赐酒,跪着挪到御台所面前时,笃姬便只摆出一副倒酒的姿势,没有难为她们。
“御台大人真是心地善良……”
笃姬的口碑渐长,几岛听闻,骄傲不已。
当天夜里,家定来到寝宫,欢然说道:“御台,今晚有样好东西给你。”
他如同往常般握住笃姬的手,在她手心里放了个用鼻纸包着的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