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本来就很狭小,还空荡荡的,几乎没一件像是家具的物品。厨房里有台小冰箱,房间里有个同样小的梳妆台和矮脚饭桌。窗边摆着一张老旧的木质书桌和一只废纸篓。
目光所及,仅此而已。
虽然这里跟摆满了琐碎物件的信也妹妹的房间迥然不同,但应该也能维持女性的生活。
房间的正中央铺着一张电热毯,四处裸露的榻榻米的颜色已经褪成了茶色。
“我刚搬来不久,进去吧。”
背后传来了略显焦急的声音。
不知不觉,信也的视线似乎变得肆无忌惮了。
他慌忙脱下了鞋。
虽然贴在公寓门口的“有空房”的告示牌挺像玩笑,但还真有实际效果啊—信也莫名地感慨起来。可不管怎么说,搬家的时候,也该准备几件家具不是吗?
一个想法浮上了信也的心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应该开着门吧。然而,对方居然丝毫不以为意地把门关上了。
把怀里的画板放在书桌上后,她从抽屉里拿出消毒药水和装有纸巾的袋子。无论是拿出来的东西,还是收放这些东西的地方,给人的感觉都是应急之用的。
她毫无顾忌地握住信也的手,一边用力地把消毒药水喷在他的手掌上,一边对他说道: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觉得很奇怪吧?”
“是啊。”
也许是觉得信也率直的回答很奇怪,她“哈哈”一笑,松开了信也的手,但那纤细手指的触感仍留在信也手上。
“我之前一直住在I,不过我把那儿的住所改成了办公室。”
她说出了从这里坐二十分钟私铁就能到达的终点站站名。
“最近那儿变得越来越窄,所以我想把生活的空间移到别处,于是偶然间发现这栋公寓里有空房。但最近工作繁忙,所以几乎都是住在原先的住所。这次好不容易有了点时间,我就白天在那边工作,晚上来这边过夜。”
“晚上也画素描吧?”
她一时茫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用那双大眼睛盯着信也的脸,说了句“是呀”便站起身来。信也似乎说漏了嘴,把经常在这一带看见她的事告诉了她。不—到底是说漏了嘴还是有意为之,信也自己都不清楚。
“您说以前的住所被改成了办公室,那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呀?嗯……苏芳小姐。”
她打开冰箱,刚要拿出什么,闻言登时讶然回首。
信也急忙接着说道:“您是叫这个名字吧?我看到门外是这么写的。”
“是啊……名字这么古老,你竟然会念。”对方似乎完全理解了信也的话,继续说道,“我叫苏芳红美子。红色的红,美丽的美。名字全是红丝线的颜色,听上去很闷热吧?”[1]
“哪有,很好听啊。”
对信也这平庸得要死的回答,红美子报以轻轻的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