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个月,姜季泽再也没来过他们公司。洛水也没放在心上,只盼望着快点放假过春节了。她刚工作半年,还是大学时的脾气,一到快过年的时候,就盼望着回老家和妈妈过春节,但是这一次,她却落空了。
首先是她自己,她的公司只放六天年假,从浙江到内蒙古,刚路上来回的时间都要三天,再加上春运期间,路上人多得有如蚂蚁,所以回去是非常不现实的,但是洛水仍然想回去,放假前她和江云商量,江云在学校里当老师,倒是有一个月的寒假,给她的答案是不回去。至于理由,很简单,没钱,他们要存钱。
两个人只好在临安过年,大年初一,洛水给她母亲打电话拜年,说起男友江云,老人听说江云家里穷,不是很同意女儿和他的恋情,后来江云学校要给外地老师建福利房了,老人才高兴起来,要他们早点回来把婚事办了。
洛水爽快答应,甚至为了庆贺一下,她想去烫一个卷发。
她去烫发时因为不认识路把季琳叫了起来,却从季琳嘴中得知,她老家在萧山而不是临安,洛水怔了好一会。
洛水初六去上班。留了长卷发因为被人叫阿姨,很快就剪短了,花了一千两百块钱,却只留了几天,洛水心疼了很久。短头发像麻雀尾巴一样扎在脑后,不过这样的发型也无法让她显得难看,反倒把玲珑精致的五官突显出来,路上看到她的人,都是目不转睛的。
上班第一周,因为刚过完年,公司一大堆的事,周六不放假。洛水是做销售的,忙到周日,下午空了,还是想着回临安一趟。和江云过了一个年,在异乡只有两个人是彼此最亲的人,大年初一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听到老人的声音,她在这边就掉眼泪了,后来还是江云抱着她温柔地哄她,她才止住泪重新开心起来。
所以现在六天没见,一颗心想江云就想得厉害。
她没有想到会再见到姜季泽,他仍然在公司外面等着她,开着那辆军绿色的牧马人。洛水估摸着这一辆肯定是他的车,因为他开过两次了。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戴着黑超,洛水站的地方只能看到他的侧面。
“姜,姜总?”一颗心见到他之后,莫名地紧张慌乱,也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之前和姜季琳说的话,她说他们老家并不在临安,而是在萧山,他在快递单子上写满了她的名字,隔了一个多月不见,过完了年,他居然又来送她了。
姜季泽却不容她拒绝,把车停下来,对她说道:“上车吧,我有话对你说。”洛水仍旧头皮发麻,脚站在原地没有动,姜季泽看她一眼,只是重复说道:“上车。”
洛水鬼使神差上了他的车。
姜季泽没有说话,只是车子转个向,洛水往外面看了看,仍旧是开往临安的方向,她立马说道:“姜总,你不用送我去临安,现在时间还早,我自己去东站坐车吧。”他却仿佛没听见,自顾自地开着车。
洛水看他一眼,见他面沉似水,看不出什么神情,心里也就更没底了,后来索性不说话了。
季泽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念念不忘”,上次看到江云,本来想放弃的,结果过了一个魂不守舍的春节。春节里,又被老人安排相了几次亲,脑子里全是洛水的模样,对面的女人长什么样说什么话都不知道。
所以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不,不是他出现的,简直是对她的思念拉着他过来的。对于感情,他也是一片空白的人,不知道怎么追女孩,特别是自己真正动了心的女孩。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快到临安时,他才清了清嗓子,问她:“今天去临安,明天怎么上班?”今天是周日,明天周一。临安到杭州接近两个小时的车程,还不包括路上塞车的时间,洛水心里有点慌,想着他是不是怀疑她工作不上心,经常迟到?
她僵硬地说道:“姜总,我从来没有上班迟到过。不信你可以去问我们部门的李经理。”虽然说销售不用准时打表上班,但是洛水因为没有心情做销售,从来都是把自己当文员对待的,准时上下班,呆在办公室的时间比公司任何一个销售都要多。
“我是问你周一大早上怎么从临安回杭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