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屏幕终于迎来了那个人的出现,与往日娇艳浓厚的妆不同,这次竟走的是清纯简单的路线,头发有些凌乱的散着,只是化了极为清浅的眼妆,再加上个子比较小,又是娃娃脸,坐在记者席中央,竟像是个未成年的学生,“哟,她现在改走这个路线了?”向静蓉冷嗤,“婊子不做青楼改良民了,她倒真新鲜。”
“嫂子,话说的别那么难听,”江成岳睨她,“不管唱的哪一出,这戏马上就要开场了。甭想好戏坏戏,好的咱们能挨着,这是万幸。但我想这坏戏的居多。这丫头已经不是以前的丫头,现在心毒的很。不过也许我是多想了,她不还当面承认对你家慕远情根深种吗?”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笑,别过头去看向沉默的向慕远,“之前我还一直是以为暧昧,可我现在倒是很奇怪慕远对她做什么了,是睡了她了还是让她怀了孩子?怎么一边咬牙切齿的同时,还能这么死心塌地?”
“我怎么着她了?”慕远斜斜看过来,表情却是悠闲轻松,“叔叔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让女人死心塌地,至于这其中的方法,难道不了解?”
向静蓉脸色蓦地难看起来,“慕远,你少说两句!”
“别,嫂子,你让他说嘛。年轻人血气方刚,怎么会轻易服气?”江成岳倒是不生气,心满意足的吸着烟,“反正过会儿是哭还是笑,大家都知道了。”
大家确实都知道了。
江成岳的话刚落,发布会便开始了如火如荼的发言,例行关于公司的几个问题之后,关于两人关系的猜测便纷至沓来,“请问江小姐,前段时间您说关于新公司的命名KIX别有深意,而且还承认对海安现任董事长向慕远有着特殊的感情,请问这感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今后又有什么打算?”
她忽然笑了笑,完全不同于刚才那般职业性的笑容,仿佛知道电视前面会有他,目光隐隐有些恍惚,“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向上天祈祷,一定一定,不要再遇到叫向慕远的那个人。”
此话一出,世界像是在瞬间静寂,全场哗然。
而她语气悠悠,好似在叙述一个冗长而美好的故事,“十六年前,向慕远到了我家。那时候我八岁,他十三岁。我是钢琴学生,他是钢琴家教老师的孩子。那时候我爸爸的生意虽不像现在这样大,但 二十万元户 在那个 万元户 的年代,已经家境不错。可他呢,落在孤儿院十年,面黄肌瘦,被刚认识的亲娘从那接回来,俨如最狼狈的非洲难民少年。”
“生活如戏,我家的戏偏偏是最荒诞的那种。五年后的事情大家知道了,我十三岁,父母离婚,传说中江太太和江董事长性格不合,心理抑郁爆发精神疾病,而家庭老师成为新任江太太。十七岁,我不顾兄妹亲伦,大逆不道的爱上了我的异父异母哥哥 向慕远。”
整个会场静寂无声,所有人都像被这个故事而吸引去了注意力,以至于江一彤有些清脆的声音竟显出一种别样的幽怨,“你们知不知道,与一个人相爱七年的滋味?”
“我若知道会是这样的滋味,一定会反悔,但是等我尝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低估了荷尔蒙和肾上腺激素的作用力。对他是最犯贱的不能自拔,对,是你们眼中的堕落。”她眼波闪了闪,唇角微扯,“就是你们眼中的堕落,没了他,我开始逃学,赛车,去夜总会,只为了赢得他的关注,再作践自己都不在乎。可是我不知道,箭已出去,根本回不了头。”
“我看上的是他这个人,他却在觊觎我身后可能有的所有身家。”江一彤说到这里,泪水已然盈于眼眶,“可怜我还拱手相让,以为他爱我,所以才爱屋及乌我的一切。但没想到我才是那只房顶上愚蠢的大鸟,根本不是那个房子。”
“她是什么意思?大放情史吗?故意污蔑人吗?”向静蓉跳起来,“别看了!”
“嫂子,你这急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了?”江成岳微微一笑,用拐棍挡住她,“皇帝不急太监急,”他斜眼戏谑看向正中间自始至终沉默的那个人,“他都不急,你急什么?”
“可这 ”
“有什么好嚷的,这好戏的还在后面。”
好戏果真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