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他哪天突然灵光一现的一次，你就怀孕了。我就是这样的，那些年唯一的一次，我怀了铮铮，够意外吧?要是买彩票有这手气，我就每期都买。”

“真的啊？这也是运气，铮铮多可爱啊。我怕是没你这福气。”

“唉，儿子是我活在人世上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张阳会跟你离婚吗？”

“谁知道呢，情义千斤，抵不过胸脯四两。等他跟某个女人把爱做成深情厚谊之时，就是我退出历史舞台之日。但是我不想离婚，我必须保证给铮铮一个完整的家，免得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所以，我劝你，别小看性，良好的性关系，在婚姻关系里太重要了。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合，身体磨合好了感情也会更好，从身体拉近心的距离。身体远了，心也会自然而然地远离。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下半身的快感主宰着他们大脑的思维和动向。”

03

周冲又要出差，苏亚给他收拾行李。婆婆递过来胃药和感冒药，嘱咐周冲带好。

苏亚依偎在周冲怀里依依不舍：“你这次出差，怎么需要那么久啊，一个多月呢，以前从来没有这么长周期。”周冲抚摸着苏亚的头发：“没办法，新的市场，连人员配置都不齐全，我去了既要招兵买马，还要迅速拓展业务，不过，可以多赚很多钱，出差补贴也很高，你不是想买房吗？自古都是苦钱苦钱，不辛苦怎么会有钱呢？更何况只是一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乖啊。”苏亚拉着周冲的胳膊不放手：“一个月，我可怎么办，每天都要面对你妈那张扑克牌一样的脸，简直是生不如死。”

周冲揉揉她的脸蛋：“没那么恐怖吧？虽说我妈难相处了点，但总不会是梅超风，不用那么战战兢兢，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吃完饭就进屋，要不就说加班，吃完了再回来。好吗？乖乖地等我回来。”

苏亚扎进周冲怀里，久久不愿分开。

周冲走后，苏亚每天心不在焉地工作，“加班”成了家常便饭，总要拖到很晚才不得不回到那个渣滓洞一般的家。每次到家，婆婆饱含韵味的眼神总要在她身上逗留很久，还会借故到她房间里坐上一会，探测一下她的表情和举止。苏亚只能装作若无其事，装出“日理万机”之后的困倦，以便缩短与婆婆的寒暄。

陈瑾见苏亚整天闷闷不乐，问她出了什么事。苏亚告诉陈瑾周冲出差，婆婆每天看犯人一样盯着她，简直让她度日如年。陈瑾忍俊不禁：“你婆婆真不愧是税务战线上的老员工，职业精神可嘉。你去打听一下，有没有单位返聘老干部的，你婆婆或许能够竞争上岗。”

“唉，我也希望她能再去工作，最好上夜班，那样我回家可以不用跟她打照面。”

“呦，什么想法？支走你婆婆，你老公又不在家，只有你跟你公公，你觉得方便吗？这下不止是你婆婆有疑心，连你老公都会倒戈了。”

“也是。”苏亚自知失言，哑然失笑，而后又晃着陈瑾的胳膊：“张阳什么时候不在家？我想去你家住。”

“下周，他去法国谈合同，半个月。”

“太好了，他一走我就过去住。”

“行，我给你办张房卡，VIP的，七五折。”

苏亚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便宜点，五折行吗?”

两人一起捧腹大笑。

苏亚每晚都跟周冲视频通话，这是她唯一的安慰。周冲声音充满倦意，嘶哑干涩，脖子细长，活像发育不良的豆芽菜。苏亚很心疼，不想再把自己的烦恼说给他听。

两人的日报刚刚结束，婆婆就敲门进来，苏亚赶快从床上坐起：“妈，什么事？”

“小亚，我们明天去下医院吧。”

苏亚没反应过来：“啊？去医院干什么？”

“我想带你去检查一下。”

“我？”苏亚以为自己听觉出了问题。婆婆重复了一遍，苏亚呆住：“妈，你什么意思啊？”

“我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你不肯去，只好我亲自带你去。”

苏亚仿佛看见自己五花大绑被压赴菜市口的场面。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明天早点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