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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在冬日早晨妩媚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放眼望去,如珍珠粉般铺盖如洋。在它柔软白皙的楚楚外表中,掩藏了它昨夜在怒吼寒风的怂恿下,肆无忌惮的想要征服大地的野心。
风,现已离它远去,或已无力承受它贪婪的身躯去征服另一座城市,把它无情的抛弃在这片静悄悄的大地上,撕毁了那份战略联盟的合同。它无力地躺在那里,等候阳光无情的审判。它在垂死挣扎,在挣扎中等待,等待人们的觉醒,它要用它美丽而短暂的残骸来证明,它曾经来过。
小村,在雪的覆盖中,遮掩了它本来简陋的面目,像一座废弃了的古城,安详地座落在空旷的天地间,寻不到一丝生命的迹象。偶尔一声公鸡的啼鸣声划破长空,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赋予了这座村庄的活力。
柯米,正踏着积雪朝这个觉醒中的村庄走来,对眼前一望无际,银装素裹的童话般世界视若无睹。白雪般的脸蛋被冻得泛起一层层红晕,朦朦胧胧的层叠,看着却是更加的娇嫩润泽。她双手插在身上那套件天蓝色的羽绒服衣兜里,低着头心事重重的走着,晶莹剔透、水灵灵的眼睛蒙上一层浓浓的忧郁。
遥遥望去,天蓝色的羽绒服摇曳在惨白的冰雪天地中,那样的夺目,像是大自然调出的一杯爽眼的鸡尾酒。而柯米忧心忡忡的原因,正是身上这件羽绒服引起的。
她回想起她继母因怀疑她而愤怒的表情,是那样的令她讨厌,恶心。她不禁蹙了蹙了眉头。
柯米不姓柯,姓王,叫王柯米。虽然她取了一个男性化的名字,却长着一副令一般女人望洋兴叹的容貌。
她母亲死得早,是因为生她弟弟柯词难产而死的。在她九岁那年,她父亲又为他们姐弟俩找了一个母亲,也就是继母。
继母叫秦琼花,嫁到他们家时还拖来一个小油瓶--一个跟她弟弟一般大的小男孩,到她们家是才两岁。那个小孩随了她继母前夫的姓,叫彭进海。彭进海的父亲是在一次工伤事故中丧生的,所以秦琼花到她们家时带来了一大笔抚恤金。
也正因为这笔巨额的抚恤金,抬升了她在王家嚣张跋扈的气焰。她来的时候,柯米家很穷。也正是那笔抚恤金让她们家很早就盖起了瓦房。也不知是她父亲是因为觉得王家承了她很大的情,还是她父亲天生懦弱,估计最大的可能是怕这个女人抛弃他吧,反正王家的大权,基本上落在这个女人手里。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个家的武则天。
在柯米懵懂的记忆里,继母刚到她家那年,对他们姐弟俩很好,给他们买了好多衣服,还经常对他们嘘寒问暖,她也曾感动过。待她继母在这座陌生的村庄渐渐熟悉后,便开始慢慢的露出她的狐狸尾巴,爆发出她的本性。
至此以后,他们姐弟俩再也不记得秦琼花何时曾对他们仁慈过,对他们非打即骂。而他们的父亲对这种情况也无能为力,毕竟这日子还得过下去。直到她上了初中以后,她的生活才稍微平静了些,再也没被她继母打过,因为她懂得了反抗。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冷嘲热讽还是少不了的。她的弟弟柯词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每个星期她从学校回到家,她弟弟都要扑在她的怀里哭个半天。
三年前,柯米就已经初中毕业了。她当时的成绩非常好,考上了县城最好的高中,秦琼花却再也不愿在她身上投资了,她被迫辍学在家。原来她打算一毕业就就出去打工,脱离这个令她厌恶之极的家。偏她又不放心她的弟弟,怕自己走了以后,柯词在秦琼花的淫威下更没有好日子过,所以她才决定在家里一直留到现在,帮她父母做做农活。
今年夏天,柯词已经开始读初中了,都是住在学校。她打算过完年就离开家,出去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