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路粉粉此时的这个提议再一次进行了统一的完全不用商量的集体的鄙视。
召娣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瓜子?”
我表示沉默。
文青也沉默。
然后大家都沉默。
在沉默之后不知道是谁先笑,接着就开始大肆回忆这三年来我们做过的和想做还没来得及做的那些蠢事。
就在我们笑得最开心的时候,一道灯光闪过,接着是我们班主任老头的声音。
他好像是对另外一个老师说:“我来看看我们班里还有没有人。”
我们四个立即紧闭嘴巴,八只眼睛紧盯着门口和窗户,每个人都各自找了一张课桌的桌腿隐蔽起来。
谢天谢地,老头拿着手电筒往教室里照了照之后就走了。
听见动静完全消失,我们捂着嘴憋着气哈哈地笑着。
在隐蔽之前,我们好像刚刚说到那个中途为了自己的学业弃我们而去的语文老师,又好像是那个还未毕业来实习了一周的生物老师,正在我们讨论到底是说到哪个老师的时候,教室的门砰地一声开了。
随后,灯亮了。
然而最最叫我惊讶的是召娣啊地一声尖叫,然后她用极快的类似闪电的速度从后门向操场方向狂奔而去。
接着是我和文青还有路粉粉也都迅速逃出。
我完全看清了那个开灯的人的脸,正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头。
但是我相信,他真的没有看清楚我们。
他眼睛花的厉害,加上我们逃走的速度,估计他正处在一团迷茫的状态。
然而我们都低估了这个老头的体力,因为据召娣描述,那晚,他在操场上整整追了召娣有十圈。而且,他还临时叫上了正在操场上乘凉的历史老师,并且进行分头包抄
可怜的召娣,一个人在操场上狂奔,而我早就钻进宿舍的蚊帐里了,文青躺在我的头边,一边笑一边担忧,说:“为什么路粉粉和召娣还没有回来?”
我说:“那俩笨蛋估计已经英勇陷身了。”
“那我们去救她们出来。”
“不,她们是不会供出我们的。等着她们被释放吧。”
果然,不多时,路粉粉一边诡笑一边往床上爬。
我和文青立即探头问召娣怎么还没回来。
路粉粉一看召娣的床空的,说:“不清楚啊,就我一个人被逮住了。你说一小老头怎么跑得那么快?他站我身后说路粉粉你给我站住,我就只好站住了。”
“你傻啊?叫你站住你就站住啊?”
“我不站住他明天不是照样能抓住我?”
我一听,拍了路粉粉脑袋一下,说:“你傻啊,今晚就是在学校的最后一晚了,明天他去哪里抓你啊?”
路粉粉张大嘴巴大喊吃亏。
“老头找你谈什么了?”
“没什么,就问有哪些人。”
“你怎么回答?”
“我说就我一个!”
“切!我们不信。”我和文青不约而同地说。
“嗯,我想着,老头也不会信,所以我就没说。”
“切!你是不是都招了?”
“没,我想着召娣喊了一声,他大概听出来了,我就说是我和召娣。”
“可是明明四个人。”
“我说他看错了。他不承认他老眼昏花,但是我咬住牙就是说只有我和召娣。他问召娣在哪,我说被他吓跑了。”
“哎,可怜的召娣。”
召娣最终是回来了,当时我们都已经梦过三巡了。
召娣一个一个地把我们摇醒,气愤地说:“等着你们来解救呢,怎么就都跑了?”
“我没跑,我被抓了。”路粉粉说。
“我没跑,我在宿舍等你的。”文青说。
我想了想,说:“我跑了,我的目的是引开老头,但是他太狡猾了。可是,为什么你现在才回来?为什么你往操场跑?”
文青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我们恍然大悟,这家伙今天就穿着一条只比小内裤长那么一点点的短裤,大腿小腿全部露在外面,上面一件小背心,能露的也基本都露了。
“这要是被老头看见我穿这么短的裤子,那还得了?”
我看着召娣,本来想说,真的没事,明天我们就不归他管了
可是想想这三年,老头带给我们的噩梦一样的管教早已像血液流经我们的全身,染红了青春的颜色。这三年里那些无法忘却的动人瞬间此时就像永远都不会结束的岁月,一直在你的生命里,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