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随着北国之春的手机铃声响起,睡梦中的艾莎万分艰难地睁开眼睛。她迷迷糊糊地按了停止键。铃声停了,三分钟后将再一次响起,这也是艾莎最中意这部手机的原因。要想让它不响,就得“程序—时钟—闹钟—铃声—取消—确定”,一键一键地按下来。等按完了这些键,睡意全消,才可精神抖擞地起床。
接下来又睡了三分钟,香甜得像是飞上了天堂。很快,铃声又响了起来,艾莎抓起手机,再次按下停止键。浓浓的睡意被打断,可依然没能完全清醒过来。再过三分钟,天籁之音北国之春再次响起。艾莎叹口气,忍无可忍地开始取消闹铃。按第一个程序键时,她几乎想把手机扔出去,等按到最后一个确认键时,已经彻底清醒了。
已经6点40分了。迅速地起床,洗漱,天仙般的脸得日日伺候。柔肤水、精华素、眼霜、乳液、面霜、粉底霜、颈霜,一层层涂下来,脸就像块海绵,涂了这么多,竟不留痕迹。七点,艾莎开始准备早餐。牛奶、面包加果酱,还有半个苹果。吃完后叠被子,洗碗碟,完成时已7点30分。
艾莎开始化妆,上粉、描眉、画眼线、涂眼影、上睫光膏、画唇线,慢活快做,收拾好脸蛋已是7点45分。拿起放在沙发上的衣服,艾莎一件件穿了起来。每晚临睡前,她都会根据天气预报把第二天的衣服搭配好,免得早上分秒必争中还要花时间找衣服,多亏她养成这么个好习惯,不然这早上的时间还真是不够用。
最后戴上耳环、戒指。打开手提包,手机、钱包、化妆袋、工作手册,一样不少地放进去。放完还要检查一遍,免得漏下什么。一切妥当后,艾莎站在梳妆台前,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一笑,在脖子、手腕处喷上香水。
八点整,明艳照人的艾莎走出了家门。她的飞度小车停在弄堂口,走过去大约要五分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洋房的停车位都是占了花园和道路临时画出来的。这五分钟的步行,也算是艾莎的早锻炼了。
飞度车拐弯开上南京西路,前行不到三十米就堵上了。今天是周一,又是新年前最后一周,堵车是必然的。艾莎耐心地顺着车流一米一米地向前挪。她在陆家嘴上班,要是不堵的话,十五分钟就可以到公司楼下,可要是堵车,就真不好说了。
9点差5分,艾莎的飞度车终于到了公司楼下。进车库也要排队,不过好在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等艾莎把车停好,快步奔到电梯口时,已是9点5分。
电梯间已站了五个人,个个表情木木的,尤其是男人,少了化妆品的修饰,每张脸都有点浮肿,还打着哈欠,眼睁睁地望着电梯上方的楼层显示,像看着耶酥的十字架。
“电梯啊电梯,你快快下来吧。”艾莎在心里祈祷。到地下三层的电梯只有一部,上下班高峰期总是不够用,夸张时要等十五分钟。
电梯终于羞羞答答地下来了,又每逢偶数层必停地往上走着。9点14分,艾莎终于到了公司门口。她像闪电手似的,把早已拿在手上的门卡快速一刷,没有迟到。其实,公司的上班时间是九点,考虑到路上堵车,留出十五分钟宽限的时间。多亏了这十五分钟,否则艾莎每天6点15分就要起床。
艾莎有间单独的小办公室,整面墙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黄浦江。不过,一坐到办公桌前,艾莎是没时间欣赏窗外景色的。打开电脑,翻开工作手册,培训、考核、测试……艾莎负责一个不直接产生效益的部门,却一点也不比在市场第一线的员工轻松。
到了午饭时间,艾莎才能名正言顺地歇一会儿。助理沈欣怡端着饭盒进来,两人面对面地坐着,边督促对方减肥,边胃口大好地一起吃饭。欣怡是苏州人,长得娇小秀气,比艾莎小一岁。她比艾莎晚几个月进公司,几年下来,两个独生女亲昵得像姐妹。
艾莎在QQ上的生日留言很快引来几位朋友的问候,比较投缘的,便会准备个小礼物,然后发快递过来。在这座大城市里,去看望谁都不太方便,心意只能拜托给速递公司。朱大卫今天总算在线,但显示是“外出觅食中”。一早上,他都没和艾莎联系。当然,这也正常,逢年底,谁都很忙,特别是像他这样的财务总监。
“要过生日啦?”王枫的小企鹅头像闪了闪,随即又发过来一束玫瑰。艾莎往嘴里舀进一口饭,不想答理。王枫是公司上海地区的代理商,合作了很多年,与公司上上下下都很熟。
“这个人真讨厌。”艾莎看了眼电脑,对欣怡说。
“谁呀?”欣怡说着凑到电脑前看了看。一看是他,便说:“这人是很讨厌。”
“想去哪里玩?我请你。”王枫继续发来消息。
艾莎还是不理会,对欣怡说:“一个结了婚的老男人,怎么还这么不安分?”
欣怡又凑过头来看,接着聊天屏上又传来一杯咖啡。“别理他,中秋节时他也要请我,说怕我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