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结识一位朋友A,发现大家都和B做过同事。区别只是在于,A和B是十多年前的同事,而我和B做同事则是在两年前。一起聊起B,我说B口才真好,随便谈论什么话题都能妙语如珠,话密得别人都插不进去。而且,他的气场非常强大,只要有他在的场合,他就是绝对的话语中心,一堆人就在那儿听他演讲了。A大惊失色:“啊,他当年跟我做同事时,根本就不爱说话,要他在公共场合开口,比杀了他都难。”
后来读B君的一篇自述文章,说自己在30岁之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过了30岁却突然变成了一个话痨。我原先是把B君归到“全天候型话痨”之列的,至此,就觉得归到“突变型话痨”更合适些。
其实分类并不重要,我好奇的只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呢?他遭遇了什么样的变故,有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又经过怎样的努力,才成功地把自己变成了话痨?
在诸多话痨朋友里,有一位C君绝对是个异数,我把他归类到“磕巴型话痨”。他是个磕巴(结巴),通常身为磕巴都会尽量少说话以免自曝其短,这哥们偏偏喜欢聊大天。而且由于他的磕巴,更助长了他的话痨,因为当一个人结结巴巴地开始他艰难的表述时,大家都会本能地认为他说的一定是很重要的问题,会自觉不自觉地投给他更多的关注——而事实上,他经常只是在胡扯八道而已。
我自己也是个话痨——有时候是。我是那种所谓的“选择型话痨”,也就是在某些场合、跟某些人在一起时,除了礼貌性应答外,几乎一言不发;但换个场合,跟另一些人在一起时,就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古人云,“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的就是我这种话痨啊!
不过,我也得承认,在我话痨之时,面对的未必就是知己。事实上,许多时候,我之所以话痨,并不是因为有想说话的欲望,只是因为害怕相对无言而引发的尴尬。对于一个有轻度社交恐怖症倾向的人来说,所有的人都沉默,实在足以让人紧张至抓狂。在这时,就只好努力寻找各种话题,把时间打发过去。如果能有个把爱说话的人出现,那他简直可以说是救人于水火解民于倒悬。把话痨的重任交给他后,我会心怀感激、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下来,觉得生活真是美好了。
罗永浩说,自己在演讲时。成功地让大家都High起来后,就会说一句:其实,我很内向。然后全场哄笑,大家觉得老罗真是太幽默了。但是,罗永浩知道,自己这句话真没有开玩笑的成份,自己真的是一个很内向、很不自信的人,每一次当众讲话,自己都觉得压力很大。
我相信老罗说的是真心话,因为我自己,也是他的同类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