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张呼叫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我急得手足无措,立即按下电铃。
“发生什么事了,悦子小姐?”
人见护士一脸不耐烦地站在背后。我把来电的事告诉她。
不到一分钟,我身边围成了一圈人墙。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真的是平坂先生打来的吗?”
兼彦院长脸上挂着半信半疑的表情。
“我也不太熟悉那位先生的声音。”我迟疑地回答,“有点鼻音,语调有上扬的习惯。”
“是不是声音有些粗哑?”清子夫人补充了我不好意思说的特征,“没错,就是我先生。真是不好意思,给你造成这么大的麻烦,连声谢也没说就挂断了。”
“不过,这样不是很好吗?至少知道他平安无事!”敏枝夫人压抑不住怒气,愤愤地说。
兼彦院长也瞪着清子夫人的眼睛说:
“如果知道他病才刚好,就要到名古屋出差,身为主治医生,我还有很多事要叮嘱他呢!”
“真是抱歉。”
清子夫人不断鞠躬,说着“抱歉”。
三十分钟后,清子夫人把衣物整理好,坐上轿车回去了。虽然病人不在,办理出院手续很奇怪,但也勉强算是出院了。
清子夫人离开后,敏枝夫人按捺已久的担忧和沮丧终于爆发,忍不住痛哭起来。兼彦院长烦恼不已,打电话给想得到的亲戚,但老夫人仍然音讯全无。平坂如果不是就这么离开了,也可以请他说明自己是如何从医院出去的。虽然这是别人的事,但连我也被搞得心头乱糟糟的。
如果不是发生了一起突发事件,兼彦院长肯定还在太太的催促下,一整晚不停地打电话。而这起突发事件是这样的——
清子夫人离开还不到二十分钟,大玄关的门刷地一声开了,我哥哥雄太郎冲了进来。哥哥进来后,把门整个打开。
“在这里。”他冲着外面喊道。
“哦,多谢。”
随着粗厚的回答声,一个男人背着满身是血的女人骤然走了进来。这场面太吓人了,我们全都呆住了。野田尖叫了一声,连平时最冷静的兼彦院长,脸颊的肌肉都霎时僵住了。只有在外头一整天、完全不知道这里出事的哥哥最为镇定。
“被小货车撞了。”
听到这样的说明,并发现只是单纯的交通事故后,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轻松的表情。医师和护士立刻动手紧急处理,我和哥哥则回到房间。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哥哥。哥哥先是默不做声地倾听,最后,他拨开覆在额上的柔软黑发,喃喃地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晚,老夫人说:‘如果能有什么法子就好了。’这又是指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