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8日,刘少奇在阿尤布·汗总统的陪同下,参观兴建中的新首都伊斯兰堡,下午由巴基斯坦外交部长布托陪同去拉合尔访问。
拉合尔是巴基斯坦的历史名城,西巴基斯坦首府。中国客人在这里再次受到了热烈欢迎。
当刘少奇等乘车从拉合尔机场去省督府时,受到了近100万人的极其热烈的欢迎。一路上,欢迎的人群密密层层,汇成一片海洋。道路两旁的树上、房屋上,都高高低低地站满了人。人们挥舞着旗帜、彩带,作出种种欢迎的表示。
车队开出后不久,两旁的欢迎队伍突然失去了控制。拥挤的人群冲破警察的警戒线,兴奋地站在马路中央高呼欢迎口号,争先恐后要近距离目睹中国领导人的风采。无数工人、学生、白发苍苍的老人和天真的儿童都争着把手伸进汽车窗口,同中国客人握手。整条马路水泄不通,中国的车队一再被热情的群众阻住,通过这条5英里长的道路,车队用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鲜花、笑容、欢歌……铺撒在中国国家主席友好访问的路途上!
与此同时,国内政治风雨更加狂烈,彭真的《关于当前学术讨论的汇报提纲》终于在4月10日被中央下发的《林彪同志委托江青同志召开的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彻底否定。这就意味着前一段时间的学术讨论冲破了文化的范畴,终于进入了政治领域之中,一场大风雨一个大漩涡即将形成。
林彪在给中央军委的信中还写道:“这个纪要,经过参加座谈会的同志们反复研究,又经过主席三次亲自审阅修改,是一个很好的文件,用毛泽东思想回答了社会主义时期文化革命的许多重大问题,不仅有极大的现实意义,而且有深远的历史意义。”
刘少奇和陈毅出访回国,专机没有飞回北京,而是直接去了杭州,一进会场才知国内出了大事
1966年4月17日到19日刘少奇对缅甸联邦进行友好访问。缅甸联邦也是刘少奇此行最后访问的一个国家。缅甸革命委员会主席奈温将军与刘少奇多次相见,彼此熟悉而亲切。
这次刘少奇率领的访问团出国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一共走访了三个国家,其中返回国内两次。4月19日那天访问团终于结束了出访三国的任务,大家挥手告别美丽古老的仰光飞回了祖国,但是飞机没有直接飞回北京,而是降落在西南边城昆明,因为访问团在此要做一次短暂的休整,刘少奇和陈毅还想借此视察一下地方工作情况。
刘少奇一到昆明就向北京发出两封电报:一封给周恩来总理转毛泽东主席,报告已圆满结束对友邦的访问回到昆明,提出要去西双版纳看看,那里有十几万知识青年在开垦橡胶园,并请示主席回京后,可否安排一次见面以汇报出访情况;另一封给中央书记处总书记邓小平,也是同一个话题,向中央请假一星期去西双版纳等地调查研究,慰问知青。
同时刘少奇也知道了在离开北京这段时间,中央又出了两件大事:第一件大事,揪出了彭真、陆定一、罗瑞卿、杨尚昆,他们曾是他的左臂右膀;第二件大事,中央下发《林彪同志委托江青同志召开的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并成立了“中央文革小组”,全班人马都是极“左”路线下的新秀。
但刘少奇说什么也无法将这两件大事与自己日后遭遇联系起来,毕竟“文化革命”这个字眼还是平和、斯文的,是一场远离战争生死,同时也区别和平年代名利场的思想意识形态领域的运动。
尽管各方面传来的消息都是那样令人不安,但刘少奇依然按照国家主席的职责和分工安排他的工作行程。就在刘少奇、陈毅准备乘汽车赴西双版纳时,难以置信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他们身上。中共中央办公厅电话紧急通知,要他们马上到杭州去出席毛泽东召集的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这个会议已经从4月16日开始召开,他们19日回来正好赶上。
手下工作人员不知道上层的事情,大家奇怪怎么没有听说中央要开会,而且是在杭州开会的消息,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悄悄地私下打听,却不得而知。
就连刘少奇也不知道已经召开的政治局会议内容是什么,更不知道这次会议即将决定的命运。
他们接到通知后,马上放弃到西双版纳的安排,乘车前往昆明机场。在他们专机还没有到达的空隙,刘少奇与陈毅在机场边散起了步。他们一边等飞机一边猜测此次会议的内容。陈老总到底是横刀立马、久经沙场的老帅,马上想到是不是我国边境发生了战争?刘少奇和他想的不一样,可能是国内政局有什么大的变动?他们说到政治运动,都不由地若有所思望着深邃空灵的天际和飘浮游动的云缕。
几个小时之后,刘少奇他们走进杭州会场,才知道他们一路的猜测离题万里。毛泽东在此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实际上就是为发动“文革”作准备。就连躲在上海锦江宾馆后楼负责起草《通知》的陈伯达、康生也匆匆赶到杭州参加会议。
刘少奇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突如其来的杭州会议便是他生命中的一张黑色的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