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通信

社会性生活的本质就是互惠合作的通信。对通信机制的分析是研究社会相互作用的关键,无论这种通信是发生在细胞内的细胞器官之间、生物体内的细胞之间和组织之间、一个社会中的生物体之间,还是共生的物种之间。托马斯·西利将生物学的这个基本原理明确地表述如下:低级单元整合形成了高级单元,新生的组织只有采用适当的“技术”进行成员间的信息传递,这种高级单元的形成才会获得成功。

这一章我们将要概述目前已有的关于社会性昆虫物种所使用的,特别是蜜蜂和蚂蚁在族群成员间传递信息所用的技术。信息能够通过暗号(cue),也可以通过信号(signal)来传递。詹姆斯·劳埃德(James Lloyd)首先提出这两种形式之间的区别,西利将其表述为:“信号是承载信息的动作或者结构,通过自然选择生成,专门用来传递信息。暗号是可变量,同样也会传递信息,但不是自然选择专门塑造用来表达某种信息的。”

就像我们将会看到的,信息从群体向个体的流动主要是通过暗号完成的,但是相反的信息流,从个体向群体的传递,更多是通过信号来完成。当然,信号和暗号之间的区别偶尔也会模糊不清。这种情况总的来说不会影响对通信的行为机制的分析,但是对特殊的暗号和信号的进化起源的解释应格外谨慎。

蜜蜂的舞蹈通信

蜜蜂著名的“舞蹈语言”,拜上天所赐,既是极度复杂的,同时又是动物王国中被研究得最为透彻的通信行为,是介绍社会性昆虫和其他超个体物种中这一主题的理想范例。自从伟大的德国昆虫学家卡尔·冯·弗里希(Karl von Frisch)在1947年首先解码出舞蹈排列所代表的含义及充实这些含义的辅助信号,舞蹈语言已经成为大量研究人员密集研究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