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卿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夏晴看在眼里,轻笑了一声:“我懂的,露水情缘而已嘛。抱歉提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希望不会影响到我们现在的关系。”看向窗外,夏晴有些喃喃地添了一句:“为了回来,我都努力了这么多年,所以不管是什么,都不能成为阻碍。”
韩子卿眼底流转着暗光,是的,她为了回东区,甚至愿意回到他身边来求他。可如今,他囚住她的人,却不确定何时才关得住她的心。
不觉间,车就驶入了地下车库。韩子卿停下车,幽幽地开口:“夏晴,四年前我所做的一切,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后悔。因为痛,你才能刻骨铭心地记住。”记住他的名字,永生不忘。
夏晴侧目看向他,良久,笑出声来:“我真是好命,遇见的一个两个都何其自私。”
“父亲让夏清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却偏偏对我下了死命令。插着输液管,脸色已经是蜡黄,可还死死地握着我的手,像是用尽全身气力一样地吐出每一个字。那是遗命。”她支着头,依旧笑,可眼里却是死灰一般毫无神采:“他宠我半生,也毁我半生。而你……”
“我们都做了选择。”韩子卿将她拉近,指尖摸索过她的唇角:“你选我做你的庇护,而我选择获取应得的报酬。”
“呵。”夏晴笑容更甚,凑近了男人,唇几乎贴上他的,她呢喃:“那么,是不是我们彼此都该尽责一点?”
她的呼吸一下下拂过他的面颊,他于是镬住她的唇,将她贴向自己。明知麻醉只能止暂时的疼,有时候,我们总还是会选择它。起码,能有那么一刻,它让我们忘乎所以。
夜晚的路况通畅,时钟刚敲过九点,裴默的车便开进了天欣苑,Y市有名的别墅区。
通过电子控制的巨大铁门,车又行驶了十分钟左右,最终缓缓停在莫宅门口。
车厢里很静,一路上裴默都没有说话,莫辰憋闷地坐着。
“我走了,再见。”
车刚停下,莫辰就下了车,关门的力道极大,声音也是闷闷的。
裴默没有下车任她走远,眼神流露出无可奈何。其实莫辰的性子,倒有五分像从前的夏晴,直率却也傲气。
夏晴……他心底又一次滑过她的名字。
这个名字,赶不走,剔不掉。
横冲直撞地穿马路,这样的莽撞居然还没有改正,他几乎想要出口责备,可她被另一个人揽在怀里。韩子卿,根本不用介绍,裴默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
七年以前,夏广磊去世后的一个月,她飞去了S市,并向他提出分手。在美国的他默闻讯后向校方请假,追到S市。
她向他提出分手的时候语气前所未有的果决,可却连一个理由都不肯给他。他以为是她一下被摔到了谷底,一时无法承受;他以为是父亲阻挠,让她精疲力竭。但只要她肯,他就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