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我松了一口气。
下楼又和胖子兄打了照面,他问我怎么不住在这儿,我说去别家看看价格。
“哪儿都一样!”他在我后面说。
两天两夜的飞行,已经让我感到疲惫不堪,我决定再看一家就做决定。走出百米开外,迎头正是肥骆驼客栈(Fat Camel)的黄色招牌。前台告诉我通铺有特价,一晚只要19新西兰元,我大喜。
“那我住一晚。”
“就一晚?”
“……”
我被问住了。明天要住在哪里呢?一个声音说,应该没那么快能找到工作吧?另一个声音说,别这么妄自菲薄,说不定明天就有工作了。
最后我说:“就一晚。”
电梯发出巨大的声响,把我送到楼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黑暗中隐隐有人翻身,我卸下包,轻轻坐在床沿。头又热又痛,真想就这样躺下去,然后睡个痛快!可理智告诉我,战斗才刚刚开始,没几天钱就会花完,到时候还睡得着吗?这又不是上海,没钱了还能回家混吃混喝。家乡已经在万里之外了。
我顿时感到巨大的失落和压抑。没想到离家的滋味这么难受。我本以为天高地远就能无忧无虑呢。
我回想当时的自己,大概和豢养的雄鹰处境相仿,在笼子里关了太久,不知道自己还有展翅高飞的能力。是啊,井底的青蛙如何能坦然面对天高地阔?好在我拥有了起飞的契机。每一个想飞的少年,都要找一个没退路的练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