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

“你伤到过手吗？做什么事都变困难了。我到现在还不能系鞋带。感谢上帝还有一脚蹬的便鞋，是吧？”

“这事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马克？”

“就在这儿。他给我打电话，说有事要告诉我，能到家里来说吗？我想让他在电话上说，因为他代表的是我以前的生活，你懂吗？我对他或者那段生活没什么好感，所以我想早点儿听完他想说的话，这事就算了结了。可他非得当面说。我告诉他我很忙，他说那就找个我方便的时间，因为他什么时候都方便。我差一点儿就让他滚蛋，别来烦我，无论他想说什么我都不想听。就差这么一点儿。”

“可你还是让他过来了。”

“他身上有一种东西，让我觉得他比夏天的热感冒还要难缠。我还是见见他，把这事儿了结的好。挂上电话之后，我想，嘿，我们以前还是朋友呢，就算我现在过着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就算这种生活里没有高低杰克这种人的位置，这也并不意味着我不能对他和善一点儿。”

高低杰克。

“于是，他来了。他身上好像有些变化，眼睛里有一种光，让我觉得很不自在。不过，多少年不见了，你明白吧？进来吧，很高兴见到你，叙叙旧，喝点儿啤酒。当然他不喝啤酒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他戒酒了。”我说。

“他说自己以前是个酒鬼，这我信，那会儿他可真能喝。不过那会儿我们都挺能喝的，你明白吗？都是小孩子，都挺疯，都惹过麻烦。想想挺傻的。人长大了都会变。”他停了一下，“也有人长不大，也不变。无所谓啦。好吧，你不喝啤酒，喝茶行吗？可他什么都不想喝，就想言归正传。纠正错误，不过他用的是另外一个词儿。”

“赎罪。”

“对，赎罪。这词儿我以前只听人在提到宪法修正案的时候用过，你明白吗？赎罪。你知道他在做什么？你知道这是为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