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南山咳嗽一声:“周锐,你跟我几年了?”
“五年。”周锐读研究生就跟着骆南山,毕业之后直接进了老师的公司。
“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成立这家公司。”骆南山身体很不好,咳嗽几声,“有一天,我坐出租车去开会,在二环路上堵了两个小时。司机是老北京,指着西直门讲了一个笑话:美军入侵中国,第101空降师空投北京,全军覆没。你猜猜,咱们怎么把美军消灭的?”
周锐拢着话筒,身边是焦急的赵勇,远处是埋头吃烩面等待答复的张大强。骆南山声音嘶哑,勉强吐出的笑声含着悲音:“美军伞兵空降西直门立交桥,绕不出来,燃料全部消耗,动弹不得,全军覆没。出租司机讲完哈哈大笑,我心里惭愧得要死,这是我们规划的道路!我成立这家公司,希望能缓解交通拥堵,让老百姓少挨些堵,我们少挨些骂。这个心愿能不能实现,我认了,但是绝不能不择手段,给那些贪官送回扣。”
周锐从实验室里出来,脑筋还不会绕弯:“老师,销售就是这样,我们不给,别人给,技术还不如咱们,国家买了不合格的产品,最后倒霉的还是老百姓啊!”
骆南山生气地打断周锐:“别说了,这是底线,我宁可公司倒闭,宁可饿死街头,也不陪他们祸害老百姓,我必须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周锐担心丢失订单,钻进牛角尖:“老师,您不能这么固执,社会就是这样。”
骆南山加重语气,缓缓说:“听老师话,公司发生了严重的事情,我现在不能详细告诉你。你是个单纯的好孩子,社会很复杂,是个大染缸,你千万不要被染得面目全非。”
“老师,公司怎么了?”周锐突然意识到老师与往常完全不同。
骆南山不继续解释,咳了几声:“答应我,要走正路,不走邪路。”
周锐瞬时五脏六腑都凝结在一起,承诺道:“老师,我听你的。
骆南山喘口气,停了一阵儿:“伽伽大学毕业,她的性格我最了解,表面精明,其实糊涂,外柔内刚,万一我有什么事情,你要替我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