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画不动，装做一副懵懂的样子悄悄打量着这个来路不明的男子。

男子朝她微微笑了笑，径直从门口走到了殿中，对着殿上的皇后微微俯身行了个礼道：“草民司空叩见皇后，青画小姐有礼。”

皇后满意地点头道：“先生打算教画儿什么？”

“诗书礼仪、琴棋书画。”司空微微一笑，回头看了一眼青画才缓道，“如果需要，还有些别的。”

青画憨笑，扯了扯自己的衣角。

司空嘴角噙着一抹笑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不知青画小姐希望学些什么？”

青画熟门熟路地换上属于一个10岁痴儿的表情，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两眼露出几分兴奋的光芒，急急忙忙把袖子塞进了嘴巴里，扯着咬了几口，咧开嘴傻笑。

青画根本回答不了，殿上的每一个人包括皇后在内都知道的。她5岁入宫，距今已经快六年了，陛下也曾替她找过几个私塾先生，却屡试屡败。到后来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个不可救药的痴儿，除了乖巧不吵闹，她和所有的痴呆儿一样不懂世事。

司空蹲在她面前，脸上的表情是恬淡的。他的眉宇间似乎生来就有一股闲云野鹤的放荡不羁，眼睛却是带着些执拗顽劣的光彩的。他就蹲在那儿，嘴角抿着成弯翘的弧度，似乎真的是在等“痴儿青画”说出她感兴趣的技艺。

殿内的气氛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青画有些撑不下去了，她知道自己的脊背已经僵直得不成样子了。

“皇后，画儿饿……”她撇撇嘴揉揉眼睛，吐出了口中的袖子。

皇后笑着摆摆手道：“开宴，别饿坏了，学什么以后再谈吧。”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忙碌起来。那一顿宴席青画是吃得一点都没胃口的，原本她都饿了一天，早就饥肠辘辘，宴上的菜又是皇后派了专人从民间收拢来的特色小菜，她本该吃得很尽兴的，只是被人从头到尾一直盯着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她硬是没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