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我们离开被保护得很好的港湾,风就变得强劲,还出乎意料地转为北风,刚好是我们要行驶的方向。一直到中午,我们的情况都没有任何进展,海水起伏得厉害,风也越来越嚣张。埃米莉严重地晕船,只有我和尼克来驾船还要一边应付来自爸妈的焦虑的电话。我们其实并没有很危险,因为我们并没有离海岸很远,只要通过无线电通话就能获得帮助,但是随着风越来越大,天色也暗了下来,情况看起来真的很不妙。
那时候,在这种情况下我本来应该是第一个丧失斗志的人,然后躲在桌子底下。但是在船舵旁,尼克驾驶着,我知道如果我们想要安全地离开这里,我就得重振精神,担起自己的职责。如果我有一丝希望能环游世界,那么我就得从现在开始证明自己。突然地,从某个时刻开始,尼克不再是从前那个发号施令的人,而是我跟他一起作决定,有时候甚至由我主导。我浑身被打湿而且筋疲力尽,一切看起来都那么不一样了。跟船舵角斗很有趣。我真切地知道我能做到,知道我除了任凭环境打败我们之外还可以做更多,这感觉完全令我兴奋。回想起来,我觉得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环游世界变得不只是个遥远的梦想。在那次经历后,我信心倍增,发现我自己也可以决定事情的结果。
权衡了各种选择后,我们给爸妈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的进展,然后掉头顺风驶入一个避风港。我们又多过了一个拖锚的夜晚,然后在第二天天气好转之后再一次出发。刚开始回航时,我们还是有点儿担心的,但是结果一整天天气都很好。可是,这次本来很完美的航行因为船舵突然掉落而被破坏了,而且就在我们离家只有几千米的地方,但是我们最后还是成功地把它安回去了,就以这样戏剧性的结局结束了这次全周末航行。
爸妈并没有放弃游历澳大利亚陆路的想法,在2006年年初,我们坐上那辆公车整装出发,沿着海岸开始旅行,然后去向阿德莱德内陆,再向北到伯兹维尔路,感受内陆风景。这次旅行跟乘船旅行完全不同,因为我们不能下车自己去探寻。看到澳大利亚的其他部分很好,但是我还是很怀念住在海上的那种自由自在。如果我们在船上觉得被束缚的话,那么住在公车上就更糟了。
最开始那种新奇感足够让我们兴奋,而且妈妈很开心。她有点儿喜欢灯塔。所以沿着海岸行驶的时候,我们会停在每个灯塔下,然后我们六个就都会爬上那些几乎笔直的灯塔到山岬顶,眺望建筑物、看看风景。对我来说最好的一个灯塔是位于澳大利亚大陆最南端的威尔逊岬灯塔。它在19世纪中叶由罪犯们建成,塔身是花岗岩石材,坐落在一个绝壁上,看向常常波涛汹涌的巴斯海峡。因为没有开车去灯塔的道路,所以我们走了一天才到那里,但是这完全值得。你在那里看到的风景完全令人惊艳,这个地方绝对是我要再次去的地方,以便我能更深入地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