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特，我们刚才还在讨论圣诞装饰的事呢。你认为它们是怀俄明最难看的吗？”伊莱恩眼里闪着光。作为镇政会成员之一，六年来，她一直在游说，希望能换新的装饰。但问题是，现在这些圣诞装饰，包括圣诞老人、小精灵、驯鹿、铃铛、花环、蜡烛、树、装饰枝条、忍冬、星星和玩具，都是乔的父亲25年前设计出来并开始使用的。无论你想怎样说那些四分之三英尺厚的外装层板，它们都已经丑了很长时间。

“吉列的更难看。”我大着胆子说。

“听说你昨晚很忙。”丹·克劳福端起自己的咖啡，用嘴巴吹动着，看着奶油打着旋冲向杯子另一边。四周安静下来。

这将成为今天上午的热门话题。因此，我最后还是正式说几句。“没什么大事。BLM高地137公路附近发生一起狩猎事故。”我尽量让自己的话听上去像是没有下文了。

“听说有个男孩死了。”丹继续看着他的咖啡。

“噢，你还听说别的什么了？”四周更安静了。“丹，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但我不会坐在这里和你玩猜谜游戏。你何不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或者确认，或者否认。”他的脸红了。我没想到会这样。

“沃尔特，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

他就是故意的。我用手擦擦脸，看着大家。“希望大家能够原谅我，但我通宵没睡。”我叹息一声。“从正在进行的所有调查来看，好像科迪·普里查德前天晚上离开家，去了一个遥远的、没有人能从那回来的国度。”

伊莱恩明白了这个暗喻的含义。“你们已经把嫌疑犯的范围缩小到几万了吗？就像丹麦或者爱荷华州的某种腐烂东西可能涉及的嫌疑犯那样？”

乔点点头。“嗯，我想可能不会有人公开反对举行哀悼活动……”伊莱恩急忙把话题岔开，说也许可能举行圣诞游行活动，还问我是否愿意在镇剧场即将上演的《圣诞颂歌》中扮演未来精灵。我心里很清楚，她看中的是我的身高，而不是我的表情技巧。这点很快便得到了证实，因为她接着安慰我说，我不需要记任何台词，只需要站在那里指着一个地方就行了。

我借口要去看一个人，谈一匹马的事，向他们告辞。我先向大厅尽头的男洗手间走去。在路上，我偷偷向厨房传菜口里面望了一眼，惊讶地看到冯妮·海斯正把一盘薄饼递给一个等着的消防员。她看上去和昨晚差不多，但我却恍若隔世。她举起一只手，将从松散的发髻上滑落下来的一缕头发拂到耳后。有趣的是，女人的这个小动作仿佛很个性化，就像一种手势：两个手指拈着头发，手腕一转。我以为他看到我了，兴奋起来，向她挥挥手。但我错了。她向那个年轻消防员笑笑，就消失到厨房里去了。哼，那些消防员粗野得像土匪。

我在男洗手间方便完毕，洗干净双手，按下干手器上的按钮，又在现代科技产品低沉的嗡嗡声中把手放在裤子上擦了擦。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带着枪。我参加社区活动从不带枪，周末也不带枪。我还臭名远扬，因为我经常把枪取下来到处放。维克经常从办公室那个浴室或者银子弹的座位上把我的枪带回来。她喜欢取笑我这把古董枪，戏称它是大口径短枪。的确，这枪很沉，难以瞄准，开火更慢，但它是我在越南用过四年的武器。我已经用惯了。

这只Colt 1911A1有一个令人恐惧的过去。菲律宾战斗中，那些岛上的居民喜欢先麻醉自己，然后用甘蔗把自己裹起来。美国兵曾有过这样耻辱的经历：向那些土著射击无数次仍然毫无结果，最后却被他们的小斧头砍死。显然，对付他们需要比标准.38口径子弹更有力的武器。约翰勃朗宁自动枪被换成.45口径之后，菲律宾人才飞跑回他们自己的战壕里。对于不熟悉它的人来说，这只枪的命中率可能和常规篮球差不多。但如果你用它击中什么，很可能意味着战斗立即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