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日出东方还有一个半小时,萨莎知道要想在这时候找到她的吸血鬼联系人很难,可是那个浑蛋偷了她的药,她一定得回去。问题是她花了太多的时间来穿越边境。路上出了点小麻烦,不过她已经解决了。
她的目光扫过堆满空酒杯的桌子和如痴如醉地专注于膝上艳舞的老主顾们。一时间她很好奇,此时这些人是否知道或者在乎那些旋转的女人的长相。他们肯定没这份心思。
湿热使得她偷来的背心和牛仔裤紧贴在身上,不过这也比她好像刚在山坡上炸开一个洞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要强。至少她还找了个公共卫生间洗掉了脸上的沙砾和灰尘,虽然手指甲缝里还残存着一点执行任务时留下的污垢。脏就脏吧,反正这也不是什么旅游胜地的酒吧,能让一位单身女士大大方方地走进来而不招惹什么是非。她肯定她的联系人选这么个地方做接头地点纯粹是为了捉弄她。
显然这里的每一个女人都是待售品,一半在钢管上,另一半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她在乎的并不是这些,只是不希望因为认错了人而导致某些可怜家伙的眼珠子被揍出来。事实上,随着扫视范围的扩大,看到越来越多不怀好意的笑容,她心里明白自己眼下的处境或许会让某些醉醺醺的家伙以为她非常需要钱。
萨莎叹了口气,吹开垂落在额前的一缕头发。要是有哪个不知
好歹的家伙胆敢伸手碰她,就不得不让他吃点苦头了。此刻她无心克制自己。为了避免杀掉某个喝醉了的平民,她把偷来的吊带钱包高举在肩头,点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加水,坐下等待。面临绝境时,把格洛克手枪别在腰上比手持一把乌兹冲锋枪要容易得多,何必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呢。酒端了上来,她喝了一口,把心里涌出的讥讽也咽下了肚,装作没看见跟别人的眼色和名片一起送过来的另外三杯酒。
紧张使她下意识地搓动着手掌之间的古典玻璃杯。她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确定自己的吸血鬼联系人,而且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训练都无法应付在实地作战中所发生的近距离和针对个人的不测情况。她再次扫视了整个酒吧,这里可真是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相比之下,在圆月之下的泥巴和虫子似乎更招人喜欢一些。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一个温暖而热情洋溢的声音轻轻地钻进了她的耳朵。
虽然大为光火,她的脸上还是浮出了若隐若现的笑容。她喝了一小口酒,竟然有点享受吸血鬼们玩的把戏。
“你偷了我的药。”她冷漠地说,故意避开联系人的目光。
“只是为了保险起见。”
他走过她身边落座,动作流畅而优雅。她竭力不去看他,本能地抬眼看向吧台架子后面的镜子,耳边马上就响起他轻柔而自鸣得意的笑声。他当然不在镜子里,可是他现在意识到了她在多么费劲地避开他蓝宝石一样的眼睛。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