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她的杯子,喝了一小口,又放回原处,然后几步跃到楼梯平台上,盘腿坐下。“估计你现在不想喝是因为我有狼人病毒,是吗?”他慢慢地喝了一口绿茶,目光越过杯沿看着她。
她能说什么?在她的生活中可不需要狼人的虱子,再说她之所以用药不就是因为这个吗——她已经被感染了。
“我只是没搞明白。”她说道,没理会他的话,“你说你是个狼人,可是你——”
“没有流口水,也没扯出人类的内脏?”他摇摇头,“永远不要相信吸血鬼的话。他们大都是势利小人。”
“据我所知,三十年前在哥伦比亚郊外发生了一场超自然生物之间的战争——”
“那是你们军队打击的受到病毒感染的狼人。”他尖声打断了她的话,“吸血鬼总想装作他们中间没有坏人的样子……开膛手杰克不就是他们之中精神错乱的一个吗?”
萨莎觉得犹如五雷轰顶。她使劲眨了眨眼,说:“什么?”
他用充满疑问的目光看着她,“你真的不知道, 是吗?你也不知道战争背后的那些政治阴谋,是吗?”
她摇了摇头,一阵茫然,“哦,不。”
“魔鬼的背叛是个很长的故事,孩子们是听着这故事长大的。你的父母从来没给你讲过?”
她又摇了摇头。“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她说,“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死了。”
他沉着的目光里满是同情,她暗自祈祷他不是在可怜她。她童年的后半段是在博士管家的照料下度过的。那个女人很爱她,她也把她当做妈妈来看。可是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那种空虚的感觉了,为什么将军那满怀同情的目光又让她有了那种感觉,宛如昨日重现?
“我很抱歉。”他终于用他那低调而高贵的方式说道。
萨莎耸了耸肩,“我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找到我的那个人把我养大……他很有钱,甚至找了个管家来照看我。”
“那我就更加抱歉了。”将军说。他的声音近乎自言自语,充满同情和理解的目光投向了她。“被人类养大……”他摇摇头,低头看着他的茶,过了一会儿,发出一声长叹。“族群就是一切,家庭就是一切。远离自己的历史和本土语言而长大是不可思议的。”他的目光再次与她相遇,她一时哑口无言。
“我还好。”过了一会儿,她说。
“可是我们给自己的孩子讲述族群的历史,一直上溯到……”
“打住。”她离开了墙,“孩子?”
他微笑着喝了一大口茶。她感觉到他在吊她的胃口,但是她不在乎。
“是的,萨莎……我听见那个长着獠牙的家伙这么叫你。可以吗?”
“可以,没问题。回到孩子那一段。”
“我们是活的,萨莎。吸血鬼不是。我们跟其他物种一样繁衍后代,他们可不会。他们通过咬人和杀人来扩充自己的数量。这就是我们瞧不起他们的原因,他们也因此而嫉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