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异常诡异的劫杀,王探长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吴局长电话告诉姬顺臣,凶手的手法和警署探员老陈的手法如出一辙,从遗留痕迹看,劫持者选择了一条极其隐秘的通道,突破了西北军在黄河南岸设立的封锁线,估计在黎明前劫持人质渡过了黄河。
此刻,那华和王探长就像两条受惊的饿狼一样,开着车,提着枪,睁着猩红的眼,咆哮着,在风陵渡和潼关一带的黄河南岸来回奔命,要不是南岸守军的阻拦,那华焦急得都要扑进黄河了。
徐道长陪着姬顺臣回到姬府,进门后,姬顺臣没有过问责备姬府的任何一个人,包括跟在他身后心惊胆战的管家。
姬顺臣直接冲进了内院的库房,从里面抱出了两把压满子弹的汤姆逊冲锋枪,对着后院的小石山,抬手就是一连串的狂扫。
管家见状,要上前劝阻,被旁边的徐道长伸手拦下:
“甭管他,去搬一箱子弹过来,让他打,把山打垮了,他的心里就好受了!”
姬府后院汤姆逊的怒吼震得躺在床上的惠子心惊肉跳,女佣吴妈刚刚送走博爱医院的医生回来,她捂着耳朵,倚着门框浑身发抖,接连不断的枪声,已使她双腿发软,挪动不起步子,姬府这几天是怎么了?大难临头了吗?
“吴妈,吴妈,快扶我下床,我要去劝劝姐夫!”惠子艰难地欠起身来,双眼红肿,泪水涟涟,姐姐盈月突遇不测,她已经伤心得哭了大半天了。
一阵撕心裂肺的心痛过后,姬顺臣恢复了应有的理智和冷静,站在角楼之上,他目送着楼下的女佣吴妈,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惠子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一切都是毒蝎的阴谋,交易日月盒,绑架劫持盈月,都是冲着他的密牍来的,问题是,这件事为什么会来得这么蹊跷?
惠子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偏偏在昨天傍晚崴了脚?厂里粮食仓库的火是谁放的?即使是调虎离山,他如何会算得如此之准?谁会料定我必留在王家公馆?
毕先生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昨天半夜才到王家公馆?又为何要不打招呼,离奇消失?如果毕先生不是诚意的,他为何要亲自送回真正的密牍?
惠子崴了脚,盈月陪了一个晚上,小舅子睡在客房里,盈月为何不叫上他一起出去?
老陈会变节吗?他怎么会出手杀死自己的人?
这是天意还是毒蝎的算计?如果是,这个毒蝎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他难道能走到我姬顺臣的心里去?如果毒蝎知道毕先生昨晚会把密牍交给我们,他为何不去劫杀一个孤独的持宝人,而要费尽心机劫走盈月,图谋得到我的那半块密牍?
毒蝎拿下毕先生,远远要比绑架盈月更有胜算。
假如毒蝎不知道毕先生的行踪,那他何以知道我姬顺臣一定不会回家,从而早早地安排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