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的磷火都是从这里缓缓燃起而后星散四方的。我举着手电筒四下打量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之处,最后只得回过身来对着那块像是墓碑的石头缓缓鞠了一躬,嘴里默默念叨着客气话,希望这底下的老鬼能放我们一马。
老实说我这会儿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己挺怂包的。当然这并不是指我迷信或者别的什么,主要是因为这一行干得多了什么都有可能碰上,所以一般来说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跟在斗儿里还不一样,要是在地宫里碰上粽子,那自然是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得拼到底。毕竟那是你闯到人家家里头去了,就像两个入室行窃的贼,被发现之后如果跑不掉就只能先把主人干趴下再说,没有第三种选择。可我们现在还没进屋呢,甚至都没有打算进屋,这情况顶多就算是在楼道里大声喧哗打扰了里头的住户睡觉,人家不满意了咱们就好声好气地赔个礼道个歉,之后各走各的路,互不影响。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如今这个样子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怕我们俩人干不过里头这位,否则的话我早就把坟掀开踹丫棺材板了,叫你挡哥们儿的路!
就在我自己低着头胡琢磨的时候,旁边的李越已经在坟前头挖开了浅浅的三个坑。他从烟盒里抽出几根长白山插进去装作香火,再把剩下的烟全都倒出来规规矩矩地摆成一堆,紧接着装模作样地拜了两拜,嘴里念念有词地站起身就要把烟点燃。我在一旁闷不吭声地看着他,心里暗想拿半盒长白山上供的还是头一回见。我盯着坟头缓缓飘起的磷火兀自出神,冷不防一阵山风拂过,掀起一阵阵纸灰拍在我手背上,灼热的温度惊得我不禁一怔,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别点!”我伸出手,冲刚刚把火柴划着的李越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