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就这样,古又忙忙碌碌地过了几个星期。那是几个星期以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轻声低语、探试,还有对另一个地方的安抚。现在,古正朝着一个明确的目标走去。
最终,他们在当地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向导。
不过,上山的日子定下来了:六月十一日,就在古来和田后的两个月。那一个上山的日子宛如旋风一样地逼近了。他接下来的日子都在做准备工作,打包行李,包括抽空阅读一长串的有关新疆和田的书籍:历史、人类学研究、民俗风物还有地质学等等。
如果不是前期疯狂的准备,古简直就无法享受随后而来的平静。
在他们出发前的一个月里,当地的新闻广播偶尔会有一些关于此次去昆仑山进行“玉石之旅”的报道,但他并不以为意。
毕竟,那个地方太过遥远了,现在担心也有些来不及了。而今一切都近在眼前。
六月九日,和田下起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小雨。
古默坐在书桌旁。灯没开。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新疆地图,还有一支笔。地图的一角已被打湿。现在,这些东西都冻结在一抹阴影中。他掏出钢笔,开始在地图上勾勾抹抹。好像在追溯他往后的真实足迹。
他的一缕头发在额前垂落了下来。
最后,他的笔在一个地名前停下,他仔细地画了一个圈——昆仑山。
出发前的一个下午,古敲响了老爹的房门。我当时正在睡觉。
他手里握着一块羊髀大小的玉石,好像是一块“糖疙瘩”。一抹胭脂色妖里妖气地从玉身的两边晕开。这是他有一天无意间在玉石巴扎的摊子看到的。当他看见这块“糖疙瘩”时,它在他手里已不再是玉,它既是轻的,又是重的。一会儿轻,一会儿重。
朝老爹家走的一路上,他在懵懂中,幸福而又茫然: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卡墙黄”,它真的存在吗?我一定会找到它的矿脉吗?他反复地问,反复地怀疑,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想入非非中,他感到脸上微微发热。
卡墙黄。卡墙黄。卡墙黄。他的耳朵里嗡嗡嗡地一下子灌满了这些声音。
老爹看到了他手里的这个小东西,不知为什么脸色都变了。
“假的。”老爹朝他轻蔑一笑。笑容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