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候,如果想要顺利登上火车,必须要搞定两道关卡,一是车站检票员,二是火车上的列车员。检票员属于火车站编制,只负责维持车站内秩序,把持有合规车票的乘客放下站台,而乘客是否能够顺利登上火车与检票员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多放几个送站人员或者混车小鬼本来就是检票员控制下可松可紧的小事。列车员是随着火车的,负责车厢里的秩序,在车厢内座位富余的情况下,多一两位乘客对他们来说只是类似于多了一两件行李而已,不会对他们带来什么损失。这两类需要搞定的爷分属两个不同的管理系统,但利益诉求非常相似——放你一码是再简单不过,可他们都不愿意随便给自己找麻烦,你必须想办法哄他们开心或者以小利诱惑之。作完这番简单的分析以后,我又把具体的行动方案在心里罗列了一遍:
(1)找关系。梳理了一遍我现在的关系网,暂时找不到对北京火车站有影响力的人物,且西伯利亚铁路段由俄罗斯列车执行,通过熟人帮忙疏通是难上加难。放弃。
(2)一哭二闹三上吊,用情感来打动人,配上泪汪汪的大眼睛,或许可以试试。
(3)补票。虽然不可能马上冲到国旅营业点重新办手续,但是凭经验,大多数火车都能在车上补票,这趟列车说不定也可以。
(4)花点儿现金打点。不解释。
(5)买站台票混上车再赖着不走。这是典型的春运混车法,同样不解释。
待闫岩带着失望的表情回来时,我已经默默描画好了剧本,就像是即将上台表演的演员,心里期待又紧张,早已把沮丧和慌乱抛到了脑后。晚上10点50分,距离开车还有15分钟,所有的乘客都已经检票上车,检票员开始百无聊赖地抠手指头等着关闭检票口——最完美的时刻到了!
我眼含泪水、语带哭腔地找到一名检票员,噼里啪啦胡言乱语一番,用最快的速度讲完丢票的事实。检票员晕了,主动告诉我说上车与否的生杀大权实际上是掌握在列车员手中的,他能做的只是发发善心放我进站,至于能不能上车,就要看我自己的运气了。和我想的一样。于是放大声音号叫,请各位叔叔阿姨让我至少去碰个运气,如果列车员不让上车我自认倒霉。允!
下到站台,找到车厢,用同一招与俄罗斯列车员叽里咕噜,可惜用英语表演血海深仇就是不能像中文一样简洁有力,几个金发碧眼听得眼睛发直,摇着头示意他们不想理会我这只小苍蝇。列车正在作最后的准备,时间紧迫,留给我的只有最后几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