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收拾到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把希佳送给我的感冒药拆包装到密封袋里时,一个白色的信封从包装盒边滑落,打开,内有100欧现金和写着坦佩雷朋友们联系方式的纸头,才忽然明白,为什么他在下午发给我的邮件里说:遇到紧急情况时,记得用白信封。一时间,所有的点滴都涌上心头,三更半夜,蹲在房间里眼泪哗哗的。
斯瓦尔巴德的旅行,我计划了大约有半年,但是行前知道这次旅行的人并不多。小泽姑娘和小昭姑娘大概是最早得知的,从今年四五月份起,就陆续支援了我抓绒衣、羽绒服、冲锋衣、睡袋、登山包还有户外餐具;装备的两个镜头都来自Akira,另外还搜刮了他的三脚架和SD卡;睡袋是凯伦从存货堆里挖出来的;希佳给我一大包巧克力、药、密封袋……行前一晚,和凯伦清点装备的时候,发现全身上下,除了内衣,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找朋友拆借的。
此外,芬兰的同事已经提前和他们在芬兰北部拉普兰的亲戚联系好,以备我走投无路时去投奔,并强迫我在行前憋出一份详细的旅行计划发给他们,要求每天短信报告状态。这份细致的关怀,让我充满了力量。
和其他一些朋友在MSN上的聊天,同样也让我知道,这份鼓励是相互的,我在完成很多人未竟的梦,所以更有理由风生水起。江江说:小欣,你是我们的宝贝,你要开心快乐地走下去。你们,也何尝不是我的宝贝,我的力量源泉。
坐在坦佩雷机场,又一次等飞机,和往日悠闲的状态不同,这一次,只要想到斯瓦尔巴德这个词,我全身的细胞就开始颤抖,坐立不安,好像是要去见家长,紧张得随时能吐出来。在过去,旅行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早已把出发和离开当成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可斯瓦尔巴德不一样。我喜爱空旷苍凉的景观,从三年前第一次看到斯瓦尔巴德的照片时起,她就像是一尊神,进驻我的心,那里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到达和停留的地方,我的装备状况和身体状况能否适应当地环境还是一个谜。然而,坐在机场里,满载着朋友们的支持和关爱,心里觉得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一定能闯过去。
我想,这是幸福,是一次完美旅行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