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罕见暴风雪中的(1)

运气 作者:(美)乔舒亚·皮文


奇迹生还者

贝内特·泽尔纳疯狂地向那架小型直升机挥手,它就盘旋在林木线上空,然而却无人回应。

他在树林边的一片空地上,在积雪覆盖的大山一侧,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疯狂地挥着手,试着让飞机上的人注意到他。他们怎么会没反应呢?难道听不到,看不到?他可穿着橙色的派克大衣呢!他们怎么回事儿?拜托,拜托,给个回应吧!挥手、吹声喇叭、闪个信号,什么都行!他们怎么就注意不到他呢?

直升机在他头顶上空又盘旋了几分钟,然后飞走了,贝内特再次陷于无奈的沉默中。沮丧、饥饿,他的脚冻僵了,精力耗尽了,希望也一点点破灭了,他挣扎着不让自己摔倒。他清楚直升机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他的策略失败了。他绝不可能在这鬼地方再熬过一夜,雪积得太深,已寸步难行。就这样了吗?是不是有可能就这么完蛋了,死在这寒冷的雪山中?

接着,他发现远处树丛中有动静。是兔子!食物!他好几天没进食了。也许可以想办法抓住它,然后再想办法弄熟了。

至少这样自己不会做个饿死鬼。

贝内特向任何问他的人都欣然承认他在城市出生长大。虽然偶尔会去西部滑雪,但大多数时间他还是穿梭于拥挤的城里,而不是在野外探险。他在纽约市长大,然后去了布朗大学读书。先住在普罗维登斯,之后在洛杉矶住了几年,接着又搬到伯克利城去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学习工商管理博士课程。他身高一米七左右,略瘦,这样的身材倒是不会被误认为是伐木工。不过,他可不是个书呆子,他喜欢户外运动。1995年,当时26岁的他已成为一个狂热的自行车运动爱好者,他有时一天能骑25公里,多数是在伯克利校园内或其周围的坡道上。他有一头黑色的卷发,一双蓝色的眼睛也给他增添了不少魅力,约会对他来说从来就不是个问题,他聪慧谦逊,幽默风趣,是个讨人喜欢的小伙子。

然而,在伯克利的生活好像缺少点什么。在研究生学习的第二年,他的社会生活不是太丰富,学习压力让他感觉越来越郁闷。当然,他在学业上并没有马虎(他主修公共政策和经济学),然而却发现很难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现在,正当寒假,他一直拖延着本应数周前就该开始的论文。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一个能把论文再拖上几天的借口。他的朋友格雷格·巴肖和费尔南达·穆尔以及格雷格的兄弟杰夫和其女友梅勒妮打算前往太浩湖,要在格雷格母亲的小木屋待上几天,他们问贝内特是否有兴趣一起前往。

这个邀请时机再好不过了。贝内特早就决定这个冬天一定要提高他的滑雪技巧。他的滑雪也就是中等水平,相对来说还算娴熟,可以轻松地在初学者滑道上滑行,甚至可以在多数专业滑道上滑行,虽然有点慢,偶尔会摔倒。他多少有点儿冒险家的劲头(“可能是母亲过度保护的结果”,他后来回想道),喜欢挑战,即使这意味着他会时不时地高估自己的能力,就像那次帆船历险。真不知道当时的他是怎么想的。

他和朋友把小船停在旧金山湾金银岛附近的一处小水湾内,涉水上岸,然后沿水湾河畔散步、野餐。

在返回的途中,贝内特决定直接游到船的附近,省得绕远回到码头。游至途中时,在冰凉的水中扑腾的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他不是游泳健将,却要在朋友们面前逞能,现在可好,累得够戗。像很多游泳新手一样,他低估了水的阻力,然而还要游很长一段,水流冲得他起起伏伏。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游到了船边。就在贝内特拼命爬上码头时,一个老年人吃惊地看着他。贝内特倒在木板上,一边拼命地喘着气,一边等着那人问他是否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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