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小婉终是没有忍住,问陈,盛美现在好吗?陈顿了半天说,很久没见她了,她去北京了。小婉说是吗……第二天,小婉便倾其所有,飞回了青岛。
陈的门是锁着的。她依着门坐下,春天的阳光懒洋洋地爬在脸上。很快,她旅途的困顿就让她睡着了,嘴角挂着一抹幸福的微笑。睁开眼时,看见弯着腰的陈,在欣赏她的睡姿,小婉的脸腾地红了,刚要站起来,却被轻轻抱起: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在绵软的沙发上,陈和她并肩咫尺,只要她的头一歪,就可靠上去,她还是把这种愿望隐忍了,说:“去上海前我来找过你,你不在。”
“我去外地散心了,我想我一直在逃,我害怕婚姻。”陈轻描淡写地说。
小婉怔怔地张大了眼,知道陈也算是阅尽情事沧桑的男子,怎会不懂自己的心思呢?女子一旦爱上了,便是无条件的投降,愿意为不该开始的爱情寻一万个茁壮的理由。
“明年,我就毕业了。”小婉用期冀的眼神,软软笼罩了他。她是要等陈一句话的,哪怕一个暗示,她亦会披荆斩棘地来到他的身边。
陈顿了顿:“是吗?其实,上海是个不错的城市,你可以考虑留下的。”
小婉的心轻轻坠了一下,于心不甘地说:“上海没有让我留恋的人。”
陈别了脸,起身,用调侃语气说:“竟忘了给你泡茶。三年多,难道就没有爱上一个人吗?”
小婉愣愣地看着一脸风平浪静的陈,难道他以为自己千里迢迢跑回来只是为了听他说害怕婚姻、向他汇报自己在上海的情路历史?
原本,他是不曾爱的,绝望的泪重重砸在小婉心上。再后来,话就少了,两人各握一杯茶,坐到凌晨,杯中的桂花和空气一样寂寥。
回上海,一路上未曾有泪,心朽似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