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像朗布一样殷勤地骚扰亲朋好友,跟小明打电话,说在加班。又给丽丽发信息,说正跟男朋友在电影院。我正在考虑要不要跟薇薇唠一下嗑顺便问一下是否有空的时候,看见朗布坐在一辆敞篷的吉普车里,朝我招手。我连忙叫着朗布朗布,乐颠颠地跑过去。
“看你语无伦次的,见到本帅哥,内心澎湃了吧,来,哥哥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逛逛。”看着朗布的新坐骑,我作势惊呼,哥哥真有本事,我什么时候可以靠打工一年的钱给家里买辆车,反击一下我老妈的势利眼就好了。
那天朗布开着敞篷跑车,一路威风地带我到后海一家人气很旺的酒吧里,两杯酒下肚,他登鼻子上脸了,一个劲儿地跟我说1加1绝对等于3,我给他纠正说1加1等于2,他仗着酒劲脸红脖子粗地跟我耍起赖来,说要是1加1不等于3,那我和小洛之间怎么会多出一个王八蛋来呢?
2007年冬天的一个下午,在光线暧昧的酒吧里,我端着一杯冷饮,和酒鬼朗布头碰头,像兄弟哥们那样推杯换盏。这家酒吧也有一个懒骨头,我坐在里面觉得舒服也觉得哀伤。柔软的东西常常会杀人于无形,不知不觉陷在其中就无法自拔,就像此刻,在懒骨头的怀抱里,我忽然哭起来,软软的。
酒吧里那个很受人欢迎的黑人女歌手弹着吉他,用不纯正的中文在那里轻吟低唱。“天快亮了,抱抱我行吗?轻轻地开始,深深地结束。抱抱我行吗?像抱你疼爱的女孩那样,给我1分钟的错觉。抱抱我行吗?当我把面纱摘下,脆弱地颤抖,不安地期待。抱抱我行吗?别猜疑,别试探,就当作施舍,信手送出,过后忘得一干二净。抱抱我行吗?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