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贞烈节妇(1)

一言难尽:隋唐五代历史现场 作者:杨子家


陈朝末年,徐德言娶了陈叔宝的妹妹乐昌公主,成为陈朝驸马。陈朝灭亡前夕,徐德言流着泪对妻子说:“国已危如累卵,家安岂能保全,你我分离已成必然。以你这般容貌与才华,国亡后必然会被掠入豪宅之家,倘若老天有眼,你我今后定会有相见之日。所以我们应当有个信物,以求日后相认重逢。”说完就把一面镜子摔成两半,一半自己拿着,一半递给妻子,“如果你真的被掠进富豪人家,就在明年正月十五那天,将你的半片铜镜拿到街市去卖,假若我也幸存人世,那一天就一定会赶到都市,通过铜镜去打问你的消息。”陈朝灭亡之后,陈朝皇室宗亲都被押运至隋朝京师大兴,而乐昌公主则被赏赐给了隋朝大臣杨素。端午节那天,徐德言依约前往大兴闹市,果然看见有人拿着半面镜子叫卖,两面镜子一对,契合丝毫不差。徐德言就在对方的镜子后面提了一行字,道:“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无复嫦娥影,空余半月辉。”此时乐昌公主已经成了杨素的爱妾,她见到这行字后非常伤感,就在后面写了一行字相和:“今日何迁次,新官对旧官。笑啼俱不敢,方验做人难。”杨素得知此事之后,被他们的故事感动,于是把乐昌公主还给了徐德言。这就是“破镜重圆”的典故。(独异志·卷下)

兰陵公主字阿五,是隋文帝的第五个女儿。她长得端庄美丽,性格婉约柔顺,又喜欢读书,因此深得隋文帝的宠爱。她首先嫁与王奉孝为妻,王奉孝死后又嫁与柳述为妻。隋文帝驾崩之后,柳述因得罪隋炀帝而被流放到了岭南。隋炀帝准备再将兰陵公主改嫁,岂料她坚决不肯,并且表示要和柳述一起去岭南。隋炀帝大怒道:“天下间除了柳述就没有别的男人了吗?你难道想和他一起流放?”兰陵公主回奏道:“先帝把我嫁到了柳家,现在柳述有罪,我应该按律连坐,不愿意让陛下法外施恩。”隋炀帝没有答应,结果兰陵公主郁郁而终,时年三十二岁。她临终之时上表道:“生既不得从夫,死乞葬于柳氏。”隋炀帝看后非常生气,反而把她薄葬在了洪渎川。(隋书·卷八十列传第四十五)

黄巢覆灭之后,他的妻妾被唐军所擒,献到了唐僖宗面前。唐僖宗责备她们道:“你们都是勋贵子女,为何跟从这个贼人?”黄巢的正妻回答道:“黄巢造反,国家以百万之众不能拒贼,反而来责怪我们这些女人。陛下这番话,将公卿将帅置于何地?”唐僖宗无言以对,下令把她们斩首示众。临刑之时,黄巢的妾们都吓得昏昏沉沉,唯有黄巢的正妻不悲不泣,神色肃然。(容斋续笔·卷第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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