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挑这个头,气氛微妙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话,但刚才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怎样总结才全面。
程远青说:“成慕梅,我看你现在的心情是有点着急,有点好奇,也有点委屈,觉得迟到也是有客观原因的,道了歉了,干吗揪住不放,不依不饶的……”
成慕梅说:“我还有一点恼。有秘密瞒着我,拿我当外人。”
大伙就叫冤枉,说:“我们也都互不认识,只比你早进来几分钟,凉锅冷灶,哪有什么秘密!”成慕梅安下心来,团体初步圆融。程远青却不甘休,说:“成慕梅,我们正在讨论处置你的迟到问题。”
空气凝滞,大家搞不懂组长为什么非要把好不容易建立的和谐氛围一炮轰掉。
程远青装傻:“咦!干吗这么瞪眼看我,好像我撒谎似的。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安疆老太太第一个答话:“成慕梅同志,你也不用担心,觉着背后议论了你什么。不过就是说迟到了怎么办?”
成慕梅说:“一个迟到,有什么了不起!我不相信有谁一辈子不曾迟到过。小组算什么?连个民间团体都算不上,刀光剑影的,至于吗?要是坚决不原谅我迟到,我退出!走!”说着,成慕梅站起身来,湖蓝色的裙裤腿,兜起了地毯上的碎毛屑。
沉默不语的应春草爆了起来,说:“迟到算什么?腐败啊,贪官污吏啊,卖假药的,拐卖小孩的,到处都是。咱们病人聚在一起,不就是为了找点乐子吗?这可倒好,成了找气了。我今儿个虽说没迟到,可我不敢保证。要是下次我迟到了,也来这么一通批,我可受不了。得了,若是这么较真,那我也走。”
形势急转直下,眼看小组还没开个囫囵会,就要树倒猢狲散。褚强急得抓耳挠腮,又不晓得如何帮组长的忙。程远青看着她的组员。她的组员也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