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北京的秋天来临。天空晴蓝。空气中有清澈而萧瑟的凉意。

深夜漫步。山顶阁楼的灯影，黑暗河流的波纹。被四处扼制而最终抵达的路途。

紫藤架。海棠花。白皮松。绣球和雏菊。佛像。香烟。一碗面条。喷泉。一个房间的结构。

睡着了。又醒了。

在冷漠压抑中。在温柔热烈中。在程式中。在无序中。在妥协中。在强硬中。在笑中。在泪点中。

她说，你是个孩子。秉烛夜游。游荡在这人间。

2

她对我说，我不喜欢任何需要强力证明的，或者试图保存和取证的东西。

我喜欢的方式，是如同在水中写一封信。一边写一边消失。因为这样的缘故，务必要清除留在世间的任何人为痕迹。所以，我会定期烧信，烧日记，删除，清空回收站，吃药，以及不告而别。

情爱是非常软弱无力的。既不坚强，也不高尚，更不光明。只是试图为自己作证。

真正美好的东西，是诚实。

真正的感情，不依赖外界，它是一种内心体会，一种态度。对发生过的，正在发生的，即将发生的，所有现实，给予同样的诚实。

当然，我相信，在某一刻，也许这是诚实的。但再过一刻，谎言就试图来冒充坚强、高尚和光明。

即使是这样，你依旧知道，爱不过是试图为自己作证。

写不出来的信，就是一封始终写不完的信。

要相信水。它熟知一切，并从不要求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