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江也说:“上海方面有我和季陶,你应该和崇智在广东扎下根,共创天下,万万不能半途而废。你若手头吃紧,我还可以资助你一些。这你明白吧?”是的,张静江这几年没少资助蒋介石。自打蒋介石和侧室姚怡诚住在法租界贝勒路369号,戴季陶住在同益里,张静江住在环龙路,三人过从甚密。蒋介石暗中粗略一算,少说也花了张静江十万元。做经纪人又蚀了本,他哪里还得起,遂唆使姚怡诚拜张静江为过房爷,张静江对那笔钱不好再开口,一笑了之。
“我个人倒不需要钱。”蒋介石说,“黄埔那块弹丸之地,有钱也花不出去。可白手起家办军校,一片荒地,几间茅草棚,谈何容易!今天去催粮,明天去借钱,滇军第三军军长范石生竟敢指着我的鼻子戏弄我,说什么你在黄埔办什么鸟军校,你那几根吹火筒,我只派一营人就可以完全缴你的枪!你们说我怎能咽下这口气?”
大家沉默,音乐又起。乐手们起劲地演奏着,跳舞的人飕飕地飞掠而过,像一对对直立的燕子。
戴季陶拍拍他的肩膀,把一杯香槟酒递给他,讪笑道:“我劝老兄当时不要带阿陈去,你不听,叫她缠得拉不开枪栓了吧?”
蒋介石喝下酒,感到浑身发烧。他把军装领口解开,褪了白手套,躺在沙发上,说:“陈洁如倒不碍事,倒帮了我的忙,我与俄国人打交道,全靠她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