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汉学家詹姆士·麦克唐纳研究了周恩来早期的革命活动后,认为“周有两个角色扮演得胜过别人,一是在政策决定之前当顾问,二是在政策决定之后当执行者,而两者都是起的‘公仆’的作用”。而在当时,周恩来这种缜密的工作方式,却被一些“大男子汉”们愚蠢地称之为“女人干的工作”,殊不知女人有时比男人更有力。
周恩来像风火轮似地转着。鉴于前两次起义失败的教训,他认为问题全在于没有准备,在于党的领导人在事变中缺乏果断。所以这一次,一开始他就抓住两点:一是起义前的周密准备;二是起义时机,一旦条件成熟,果断起义,决不拖延一分钟!
于是起义前几天,当事者们的心情——如同怀里揣着个定时炸弹,滴答滴答的读秒声清晰可闻,心惊肉跳。事不过三,要是再失败了,恐怕就没了工人武装起义的历史……
不。历史是成功者的历史,但历史也是用失败写成的。
23日夜间成立了特委和军委后,第二天上午,周恩来就参加上海各区书记会议,详细了解各区工人纠察队的力量配备,研究敌方军警的据点和力量分布;下午,他同各区的军事专员分批开会商议。当晚,在特委会上,他作军事工作报告,重点说明起义的依靠力量有三支:(一)纠察队,目标是5000人,先组织3000人;(二)自卫团,能用手枪,现有300人,目标是500人;(三)特别队。
他越说越细,说到关键处突然停下了。听讲的人也意识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军委书记有重要的话要说,都把椅子挪近些;窗口的瞭望哨也神经紧张地再次巡视了周遭。周恩来的确讲到了机密处:“要加强敌军工作,在我的直接指挥下,成立海军委员会,从事策反,每天和我接洽一次。除了添买新枪外,第五个问题,就是情报工作。现在,北伐军正沿南京和杭州这两个方向进逼上海。因此情报工作先分三路:(一)写信给杭州;(二)派人到上海和杭州间的松江、龙华一带;(三)到南京和无锡……”
策反工作在秘密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