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由子闭着眼睛，好像在反复咀嚼着我的答案，不久，她黯然摇了摇头，说道：“我很难接受你这种说法。”

“我只是说一下而已，连我自己也难以相信。”

“那你就别说了！”

“我已经不说了呀！”

我坐到了厨房的椅子上。那天跟幽灵坐在那里喝橙汁的记忆，犹如起床前的梦境，变得虚无缥缈，唯有当天听到的蝉鸣声和远远望见的飞机的影子，不知为何却记得一清二楚。

窗外，夕阳早就落山了。真由子回到起居室，想把窗帘拉上，却突然停了下来。她打开落地窗，站在阳台上眺望着华灯初上的城市。她的背影与幽灵的背影重合了。我走到真由子身后，用手搂着她的肩膀，我怕如果我不这样的话，可能连真由子都会跑到一个遥远的时空里去。

真由子可能觉察了我的不安，她冲我笑了笑，让我放心。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其实，我不是彻底没事了，但她又不能为我做什么。

我把手从她肩头拿开，开始眺望街景。点点灯光似乎正抵御着渐渐逼近的黑暗，宛如草丛中的萤火，衬托出整座城市的轮廓。

“幽灵曾说，”真由子眺望着街景，说道，“当人们站在高处眺望城市的夜景时，每个人都会思考类似的问题。每一盏微弱的灯，都代表着陌生人简单而又不可代替的生活。但之后的想法，却可以分成两种情况。”

真由子的声音彻底融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