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12月21日那个上午，站在红地毯上，王选环顾四周，电子显示屏上不断跳跃着的数字，显示着财富随时的涨跌。仅仅在一个半月前，王选也曾经踏上了一条红地毯，11月6日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巴黎把年度“科学奖”授予中国王选，以表彰他在中文出版印刷领域作出的具有人类意义的贡献。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究竟浮现了什么？他是否想起20年前在通往科学情报室那条僻静公路上的孤独背影，他是否想起陈堃銶在手术室里哼唱的“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他是否想起面对西方联军的重重围攻，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事迄今并未平息……

或许他什么也没来得及想。此刻面向海内外投资者，王选的心中激情涌动，他对众人说：“我们不把中文出版系统进入海外市场看作走向国际的标志。只有非中文领域的产品大量进入发达国家市场，才算真正的国际化。”

王选接着说：“再过一年，我们就要打开日本市场……”

投资者用热烈的掌声回报了王选的演讲。

在鼓掌的人群中，张玉峰说他自己“早已是泪眼模糊”。

在1995年12月21日的那个上午，王选和张玉峰面前的那段路上，铺的是红地毯，两旁是鲜花绚烂，前方是投资者灿若明霞的笑脸。

接下来的路又该怎么走？

红地毯后面是什么？

他们能一直这样笑着携手走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