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时日,花店的生意,也拜宁信多方照顾,虽然,她前段日子并不在城里,但是我猜那些突然多出的订花、订绿植的大客户,十有八九是她介绍而来;她虽然不说,我心下亦是明白。
薇安很豪爽的冲我挥挥肉手,说,姜,你去吧。
金陵曾说,薇安的出现,成全了她对人生最终极的想象——一个身材如同鲁智深一般孔武有力的女子,有个这么文艺范儿的名字。
然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金陵的QQ签名和微博签名双双皆是:每朵在午夜抱着文字蛋疼得流眼泪的智深,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你伤不起!
薇安确实很喜欢流眼泪。
她对着天空的落雨莫名流泪,她对着花店里的花朵莫名流泪,她对着金陵发给她的工资也流泪,甚至吃饭的时候,她也会对着米饭流泪……开始我猜测可能她某个亲人去世了,后来,我发现不对。按薇安流眼泪的频率推算,她全家去世一遍都嫌不够,最起码被诛了九族。
且诛了十次。
再后来,我也就习惯了薇安流眼泪。
薇安说,她这是保留着婴儿的习惯,黛玉一般赤子的心灵。
其实,薇安除了流泪,在各方面还都算优秀。所以,花店里四个帮手,我最后将重担交给了薇安。
我喜欢薇安是因为她除了可以兼职店员,还可以充当保镖,打手。身高一七零,体重一八零的薇安是极具震慑力的。
薇安称呼我“姜”。
最初,她喊我“姜姐”,我嫌太老;后来她改为“姜小姐”,我觉得太风尘;再后来称为“姜老板”,我觉得太乡村企业家……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也就接受了这个“姜”,虽然离“葱蒜”很近。拿口锅来就可以炒四盘菜,就地野炊了。
未等我出门,忽然,薇安将她那张无敌的大脸凑了过来,眉眼忽闪有情,桃脸含羞带怯,幽幽的问我,说,那个,姜……生啊,你哥,你哥……嘻嘻……你哥……嘻嘻嘻嘻……他,他有女朋友吗?
哦,忘记说了,凉生昨日来过花店一次,说是去典当行里对下属们略略交代了一些事宜,回来的路上,恰好顺路,过来看看我,也看看这个别具一格的花店。
然后,薇安就一见倾心了,恨不得再见失身。
昨天,不必我来引荐,薇安一边娇羞着一边一巴掌将我拍开,冲上前去,对凉生说,对对!这花店啊确实别具一格,小桥流水人家的。这是我们老板娘的男人程大少给设计的督工的,你眼光不错啊。帅哥。
凉生冲她微微笑,很有风度的模样。
只是,我看得到,薇安那一句“我们老板娘的男人”让他的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微的阴翳,但是瞬间灿然一笑融化掉。
他的目光落在我颈项上那些已经变成暗红色的印痕处,故作平静的躲闪开。我也一时尴尬到无话,喉咙发紧,却说不出话。
凉生走的时候,带走了一捧紫蔷薇。
我亲手给他挑选,给他包起,并告诉他,北小武要回城了,就这几天,圣诞节前后。说不定能参加你和未央的婚礼呢。
其实,最后那句话,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杜撰出的“婚礼”二字,这或者,是我小心翼翼的试探罢了。
然而,我在试探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