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敖娜出来了，她看到我在门口等着，得意洋洋，对同行的两个女孩说，‘他就是车载臣，我的男朋友。’说完就小鸟般飞到我的身边，亲热地挽着我的胳膊，眼睛里全是信任，‘你等了多久啦？’她活泼地问。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说，‘早晨五点就来了，等你出来。’或许出于面子问题，在情场上我一直都是常胜的，历来没有让我去等待的人，使我有挫败感的人令我无法自拔。即使你有了男友，还是想要把你抢过来。我想等着你，跟你在一起，长长久久的，因为我无法想象将来跟我面对面睡觉的会是另外一个人，也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该用什么东西来填补心中的空洞。

无论你以后是单身，或者结了婚，甚至已经有了孩子，我都不会放弃，等待着命运给我一个空隙，一个机会，让我接近你的生活，参与你的生活，照顾你，爱你，娶你。无论你现在对我什么态度，请不要回绝我。或者你觉得为了我好，以后再也不理我，因为你不是我，所以不知道怎样才是对我好。我爱你，等你，不要连这点机会都剥夺，那样对我太残忍。好吗，妍妍？”

听完他的话，我反而平静下来，心若止水，没了肤浅的虚荣，看着他的侧影，突然觉得异常陌生，这不是我所认识的车载臣，他现在是一个全新的人，一个只在我面前坦露心思的陌生人。

我想起昨夜，在熟睡前听着他呼吸声的场景，并没有特别的幸福之感，恍惚中，觉得他其实是莫朝阳。才醒悟我是不爱车载臣的，之所以会有动摇，是因为新鲜感。

手机响了，预感是莫朝阳，打开包拿出手机看，果真是他。

“妍妍，你在哪儿呢？”听筒里传来他的声音，虚弱而且悲凉，“你回我们的家了，是吗？”

“是，你不在家，所以我收拾完东西就走了。”

“来陪我好吗，我想你。”

“好的。”我没看车载臣，利落地回答道。

“我男朋友打来的，送我回我们的家。”我毫不避讳，很直接地对车载臣说道。

“哦。”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从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起伏，看来他并不像说的那样在乎我。我冷淡地别过头去看窗外。

他坚持要把我送回住处，停在我与莫朝阳的小屋前，眼睛始终没有看我。

开门进屋，莫朝阳在地板上坐着，只穿着一件衬衫和棉布休闲裤，胡子几天没刮，发青的胡渣稀稀落落布满下巴。他看到我的身影，眼前一亮，一只手撑着地面站起来，上前轻轻拥住了我，“妍妍，对不起。”他把脸深深地埋进我的颈窝，热热的眼泪滴在我的皮肤上。

“怎么了？”我疑惑地拍拍他的背，隐约嗅到一丝不洁的味道，扳住他的肩膀，面朝我，他孩子一般纯真的眼睛发红，盛满了泪水，充满了懊悔和愧疚。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昨天没有回来跟你一起过生日……”我才发现，说实话是如此困难，哽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口，然而他带着更深刻的歉意望着我，使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坐下。”他把我推进沙发，让我坐好，他则站起来稳定一下情绪，“今天晚上陪我好吗？”

“好。”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这就给我妈发信息，告诉她晚上住敖娜家。”

在我发信息的时候，他始终坐在我的身边，一语不发，表情凝重，像在思考，而我心里一直在反复考虑，该怎么向他承认我的背叛。

空气似乎凝固了，我们俩面面相觑，屋里只有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细微的动静反而更使人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