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的猫咪,他在外面的露天平台上。他的名字叫“猴子”,是我外婆尼妮在我们搬来塔霍湖之前送给我的。“猴子”是一只黑色的马恩岛猫,这类品种的猫没有尾巴。他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我想给他取名叫“蓝宝石”,因为他有着一双像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但卡尔觉得这名字太幼稚,便开始管他叫“猴子”。起初,我真是气得发疯,便抓住一切机会叫他“蓝宝石”。可随着“猴子”渐渐长大,“蓝宝石”这个名字的确不适合他了,所以现在我也叫他“猴子”。不知怎的,就渐渐适应了,人们的适应能力真是不可思议。“猴子”多半时间是在外面,但夜幕降临以后,我就让他进屋,晚上让他和我睡在一起。我不愿夜间把他留在外面不管,因为我们搬到塔霍湖以后,妈妈养的猫咪布里奇特被一只野兽吃掉了。那真是令人毛骨悚然,记得当时我们找了她好几天,当我发现她的残骸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堆毛皮,真令人心痛。“猴子”一定在很小的时候就和妈妈分开了,因为他喜欢在我的毛毯上享受我对他的照料和爱抚。我觉得他把我当成他的妈妈了。
我来到外面的露天平台上,亲昵地和他打招呼。他喵喵叫着要食物,我就给了他一小把猫粮,同时还给巴格西带来了一根胡萝卜。巴格西是一只黑白色的侏儒兔,几年前我见到他的时候,卡尔同意让我喂养他。我觉得巴格西最可爱的地方就是喜欢吃葡萄味的棒冰。给他清理笼子是我的差事,但这可不是什么美差,因为他的粪便特别多。有一次我从一本书中得知,兔子每天夜里会吃一块大便,真是匪夷所思。有时候动物会做一些在人类看来毫无意义的举动。但我认为他们那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只是我无法琢磨透罢了。
我出了家门,走下台阶,沿着长长的过道一直向前走去。我们塔霍湖的这个家坐落在山脚下,冬天被雪花覆盖时,就变得像滑雪场里的小屋一样。我们是去年九月搬到这儿来的。以前我们住在奥兰治县。因为有一回我们住的公寓进了贼,所以妈妈和卡尔决定搬到塔霍湖来,觉得这儿更安全。不过,比起奥兰治县,这儿可真是小多了。
我的童年时光是在加利福尼亚州西南部的城市阿纳海姆度过的。后来,妈妈认识了卡尔,我们便搬去和他同住。据我推测,当时就是在他千方百计的劝说之下,妈妈才迫不得已同意我独自一人步行去学校。“杰西也不小了,该自己去上学了。”“杰西都这么大了,还从没自己去过学校呢。”……他准是这么说的。我觉得,妈妈并不情愿这样做,但是别无选择。因为她必须早早出门上班,不能开车送我,我上学的事情只能由卡尔负责。他有时管、有时不管,不管的时候,我只能自己徒步去。于是,他们给了我一把家门钥匙,我一个人步行去上学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记得我在兰普森小学上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一辆车冲我迎面驶来。车里坐了一帮人,他们一边朝我大声嚷嚷,一边打手势让我过去。我吓得拔腿狂奔,冲进一片树丛里,躲了起来。直到车子离开后,我才左顾右盼着爬出来,风驰电掣地朝家狂奔,一进门,就砰地一声把门关上,锁了起来。自那以后,我就害怕一个人走回家了,总是一放学,就向家飞奔。有时妈妈或者卡尔会去学校接我,有他们陪在身边,我心里就踏实多了。搬到这儿来以后,我觉得好多了。塔霍湖和阿纳海姆完全不同。在这里,我可以骑着车随心所欲地到处闲逛,并且一点也不会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