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云朵环绕的天使一样，美好得那么不真实。

“请问你的左右眼分别是几度？”店员殷勤地拿出来了很多款放在桌上任他挑选。

“左眼四百，右眼五百。”

“你看看这款卖得最好的，年抛的，超薄的很舒适。”店员指着和店外的宣传海报一样牌子的隐形眼镜。

家维看了看，毫不犹豫地点头，“那就这款好了。”

“那好，我写收据，你付完钱直接能带了。”似乎是很少碰到这般豪爽的顾客，连店员的动作都麻利起来，速度地写完收据递给了家维。

家维看了一眼，从裤子口袋中拿出钱包清晰地抽了几张大钞递给了店员。

付完了钱，店员一边递过全新的隐形眼睛，一边在喋喋不休地说明着隐形眼镜使用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家维接过后摘下了眼镜，捏了捏眉心，眼前的世界瞬间模糊起来。他拆开包装，用工具在店员的帮助下带上了右眼的隐形眼镜。

还算顺利地戴上之后他试着睁了睁眼，才刚露出一道细小的微缝就又狠狠闭起，“不行，头好晕。”

“你光戴一个当然会不习惯的，把另外一个也带上看看。”

希含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用修长的手指把隐形眼镜带到眼眶中，最后和眼球黏贴在了一起。在这样的近距离下，他完美的侧脸展露无遗。

家维把两边的隐形眼镜都戴上后紧紧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着，根部似乎连着晶莹的液体。

“睁开眼看看。”似乎店员和希含都抱着同样的期望看着他。

家维用着极慢的速度抬起眼睑，浓密纤长的睫毛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眼前的世界从漆黑变成清晰的一片，似乎是一直习惯的那个清晰世界，只是鼻梁上不再有负担。

“怎么样？”家维稍许适应了一下就转头看着希含。

像是心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

在她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很，很好。”希含被眼前家维的脸所惊艳到，洁白到毫无瑕疵的皮肤、没有缺陷的脸部轮廓再配合上这双本来弧度就很好看的眼眸，简直没有任何缺点。

“喔唷，小伙子真帅气啊，和我女儿喜欢的那个明星长得很像。”虽然这种销售工作的店员嘴甜是必备的职业习惯，但是听得出来这句话的确是发自内心的。

家维低下头淡淡地笑了笑，感觉还是有些不适应，不停地眨着眼。

“能借张纸巾么？”家维半眯着眼看着希含，眼中的液体从那双明亮的星辰中滑落下来，在脸上绵延出两条狭长的痕迹。。

“哦，好。”希含马上低下头手忙脚乱地翻着包，心中的跳动声却连她自己都感觉太过于明显。

把纸巾递给了家维，他轻轻在脸颊上按了两下，又对着远处的镜子照了照。

“第一次在这种距离这么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长相。”家维这句话似乎是在对自己说，又似乎在对希含说。

希含还没有想好接下去的话，就被店员给抢着开了口，“真的好像啊。”

“像什么？”家维扬起眉毛，不解地问道。

“像那个《初恋这件小事》男主角啊。”店员看着他的样子，让人觉得恨不得把他抢回去做自己的女婿。

“那个没有看过，你觉得像吗？”家维又毫无征兆地突然转头看向希含，让她措不及防。

“我也没有看过。”希含即使没有看过那部电影，也知道男主角一定和家维一样夺人眼球。

家维又照了照镜子，眨了眨眼，细碎的黑色头发看上去十分服帖柔软的样子。

从他的侧脸看过去，脸上带着微笑的表情，像是很满意的样子。

“纸巾。”感觉还是有些微微的酸涩，家维又闭起眼朝希含摊出手。

希含迅速从包里拿出纸巾，抽取了一张递到了他手中。

家维用纸巾轻轻按着自己的眼睛，瞬间之内纸巾就拼命地把他眼中的水分吞噬光。

他放下纸巾，带着阴鸷的眼看着希含，她整个人看上去懵懵懂懂，宛若荡漾在晨雾中的百合花，清新恬淡。

“你觉得怎么样？”

希含怔了怔，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你是说你戴隐形眼镜的样子？”

“恩，会不会很奇怪。”

“一点都不会。”希含腹中有着无数想形容他的词语。

帅气、清爽、出尘脱俗、毫无瑕疵，最后都幻化成了一句：“楚楚一定会喜欢的。”

听到这句话，家维不掩饰的笑了起来。

希含觉得，用来形容他的话，再怎么优秀的词语，都比不上一句“楚楚会喜欢”来得让他高兴。

果然很奏效，自从希含说了这句话之后感觉家维整个人都精神好了起来。嘴角挂着的隐隐的笑容，像是一个浅浅的拥抱，仿佛能给人温暖。

谁都希望被喜欢的人喜欢，为了他去改变，即使改变后的那个人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

也没有关系，只要他喜欢就好。

外面的天色在不知不觉中沉了下来，没有给任何告知地给窗户覆上一层昏黄色的迷雾。这样铅灰色的天像是持续了很久，厚重的云像是要整个砸到地面上，让人忘记了阳光是否曾经出现过。

家维站在镜子前，整个人挺拔清俊。

两人之间的距离或许只有三步路那么远，或许是雾气太重了吧，让希含觉得他身上散发着一圈圈淡淡的光晕。

“会不会看着很不习惯？”家维似乎自己都很不习惯刚带上隐形眼镜的样子，刚想习惯性地提鼻梁上的眼镜，才发现那里早已经没有了东西。

希含微微点了点头。

的确和平时的感觉很不相同，希含心里暗想。

清瘦的脸上，没有了平时书生的儒雅形象，反倒是更像耀眼的女生梦中情人。只要微微嘴角轻轻扯动，就可以轻易带走很多少女的芳心。

而他的眼睛，好像蒙上了淡淡的雾气，却让人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其实只要走近到他面前，就能看到最清澈的双眸。

只是现在还是太遥远。

要近到可以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么近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