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似水流年
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孤独地立在寒风中,那一刻,我甚至想还他一个宋唯暖,可惜,我办不到。
去年岁末,姐姐远走去了人们说的极乐世界。
我丢下一切疯了一样赶到医院时,姐姐已经不在了,唯一疼我的人,她的最后一面,我没见着。
早已哭倒在地的母亲发狂似的一把扯过我过肩的长发,把措手不及的我拉倒在地。没等我喊出声,她号啕着破口大骂:你个贱人,克死了你爸还不够,还不放过你亲姐姐!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她尽己可能地嚷着辱骂的话,手上未曾停止对我的拉扯。
之后的一切我都听不到了,被撕扯着的头皮像将要脱落般痛到深处,却抵不上心底一下强过一下的钝痛,耳边回荡着的始终是母亲说的那句“你怎么不去死”。
是啊,为什么我总是活下来的那个呢?
旁边的护士、医生见我毫不反抗,都上前制止。因为母亲情绪太过于激动,最终,医生只好给她打了少量镇定剂,把她安置在旁边的一间病房内。
我睖睁地跪在急救室门前,浑身颤抖,下意识睁大的眼睛怎么也滴不下一滴泪,望着冰冷光洁的地板,久久回不了神。
姐姐死了。
为什么会死?怎么死的?又是心脏病吗?像父亲当年那样?什么时候得的?还是……因为我?
就像当年,我出生不久,父亲便因急性心脏病猝死一样。
从得知姐姐过世到她火葬那一天,我都没掉过一颗眼泪。
姐姐说过,我的眼睛会随着嘴角一同微笑,她喜欢看我笑那么我就不哭,可是,不管怎么牵扯嘴角我都笑不出来。
我不生于上海,十岁那年随母亲从乡下到上海谋生。生活再苦的时候,母亲还是熬过来了,带着我和姐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