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看到姐姐跟他在一起时才知道,那大概叫爱。他总用温柔得能够滴出水的眼神望着我姐,即便是我这个局外人,也不自觉沦陷。
是的,我爱他,两年了。可那又怎样呢?我早已习惯隐藏自己的感情,只要姐姐幸福,就足够了。
眼睛酸涩得厉害。
为什么他今天才露面?不是爱人吗,怎么来得这么迟?以往的深情都是装的吗?
很多很多的为什么刷地充斥着我的脑袋,脑袋里空白一片。
我伤痕累累,痛得起不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与母亲抱了一下后又与叔伯们陆陆续续地握了下手,点头志哀,脸上的表情有点模糊。我离他,终是太远。
他跟母亲说着话,母亲摇着头,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没多久,他走出人群,四处张望,像是在找寻着什么。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黑发,此刻显得凌乱,像是一路风尘赶过来的。
我无暇细想这许多,我的心乱极了。
寒风呼啸,他穿了件黑色大衣,脚上的皮鞋不用看也知道是擦得晶亮的,他一向爱干净。他很高,约有一米八三,我只到他的下巴。这么看过去,他大衣的衣摆随风飘飞着,整个人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颇具玉树临风之姿。
细看之下,他幻化成大海里长年累月屹立着的灯塔,孤苦、无依、静默。
不该这样的。以往看到的江南兮总是骄傲夺目的,我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变得如此憔悴,让人想给他拥抱,狠狠地、紧紧地。
那一刻,我甚至想还他一个宋唯暖。
可惜,我办不到。
就在我出神之际,他踱到我身旁,沉默着,向我伸出了右手。
他的手很精致,手背白皙,每根手指都修长笔直,有别于其他男人的粗大。
我犹豫着松开骨灰盒,把右手伸向他漂亮的右手。原来那里也长有细细的趼,比我的手大些、暖和些。终究是男人,触感虽糙,握着却很舒服、很踏实。